第146章 本打算给你个痛快但你今日吓着她了(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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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执目光移向刑具上的男人,两根锁链穿过他琵琶骨。
“你背后的人是谁?”裴执瞥了眼炭盆里的红铜烙铁,在裴恪的惨叫声中开口问道:“为何要对王妃动手,是平阳侯的哪个仇家?”
“没有,背后没有人。”墙上的男人吐出口血沫,“是我自己想杀,我忍了三十多年,就为了今日。”
“裴恪,将死之人说实话可以少受些罪。”裴执显然没什么耐心,眼中隐约透着戾气。
“都是实话。”裴恪成了血人,出讥嘲的笑声,“我和王妃无冤无仇,我杀她做什么。”
裴恪咽下喉头涌上的血,“匕对准她,我才有机会伤到你。”
裴执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向前走了半步,干净衣摆溅上血迹,“押上一切只为赌不确定的可能,愚蠢。”
裴恪最看不得魏王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正想说什么,却被裴景踹了一脚。
这脚冲着伤口来的,显然恨极。
“父王当初不该留你一命。”裴景咬牙切齿:“前些日子,我更不该把那把剑递给你,我应当直接杀了你。”
大不了他背个骂名,总好过长兄遇刺。
一提此事,被铁链刺穿身体的男人陡然激动,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住口,本侯可未曾逼你杀谁,是你自己选的。”裴景冷笑道:“你当初拿着那把剑自戕,我绝不会动你妻儿分毫。”
“自戕?我怎么能自戕,世上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舍的。”裴恪喃喃:“杀妻杀子又如何,他们会理解我的难处。”
魏王终于抬眼,目光扫过刑具上的人,面色平静无波。
裴恪满脸血污,扯了下嘴角,他一直等着魏王被激怒,逼问他这些年如何筹谋的,如此,他便能将这些年的隐忍不满,在死前通通泄出来。
没想到眼前一身紫衣的男人知晓没人想害王妃后,那一丝外溢的戾气也收敛,仍旧和以往一样,好似给个眼神都多余。
“魏王不想知道,那软骨散为何无用吗?”裴恪居然起了些不甘的情绪,他耳中听着母亲的恨意,口中喝着药长大,无论是软骨散还是蒙汗药,都对他无用。
他自以为苦苦支撑三十年,纵使失败,至少能得个和仇人平起平坐说话的机会。
“孤没有兴趣。”魏王瞥了眼裴恪,似是想到什么,“本打算给你个痛快,但你今日,吓着她了。”
“不必再审,剐了就是。”裴执垂眸看了眼衣角沾上的血,想到什么,径直离开地牢,直到穿过长长的甬道,微带凉意的夜风铺面,他才问道:“孤身上的血腥气,是否略重了些?”
裴景凑上前闻了闻,又抬起袖子闻了闻自己的,点头道:“还好啊,比先前在幽州时淡多了。”
博平侯急着赶去扶风郡,裴恪的母族和妻族皆是扶风士族,他想起长兄的吩咐,问道:“长兄,直接动手还是先审一遍。”
“不必,夜长梦多。”裴执顿了一下,“记得斩草除根。”
“那就用当年在幽州的法子。”裴景了然,顺着族谱杀,再审贴身婢仆,免得那些人还有没法进族谱的血脉流落在外。
裴执颔,孤身一人,顺着小路回关雎院,犹豫片刻,打算先去汤池沐浴。
他肩上的伤沾不得水,沐浴时十分麻烦,待换上熏过香的寝衣,已过去半个多时辰。
进内室前,他问外头守着的如意:“王妃可是睡着了?”
“约莫半个时辰前,王妃魇住了,刚才睡下,奴婢不放心,便在此处候着。”
裴执没说什么,只是进去时放轻脚步声,撩开床幔躺在虞听晚身边,手掌轻轻覆在她额头,果真有层薄薄的冷汗。
他早起惯了,哪怕不上朝,寅时前便睁开眼,小心翼翼下榻后,走到外间,命平日给虞听晚调养身子的女医过来。
待女医按吩咐,带着这段时日的脉案到关雎院,毕恭毕敬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裴执声音比平素低不少:“王妃最近受惊,昨夜魇住了。”
他垂下眼睫,翻了翻那脉案,轻叹口气,有些头疼:“和她刚进府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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