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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時一臉認真地說要一輩子做自己的跟班。
那時的他眼神單純明澈,臉上總是掛著笑。
世情涼薄,有誰會把承諾當真,何況是個半大孩子的話,自己當時這樣想著。
不料,他竟然是個死性子,說到做到。
前塵往事如雲煙,驀然想起,恍如隔世。
莫輕寒接過他手中的碗:「這面具戴著冬暖夏涼特別好,要不是你長的傾國傾城,我也推薦你戴一個!」
上官逸想笑,卻忍不住咳嗽起來,咳著咳著竟然吐出一口血來。
莫輕寒一見慌了手腳,緊張的手都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忙站起來吩咐莫涵:「快請公主殿下過來替大人診治!」
「不許去!」上官逸撐著床板,側著頭喘息道。
左子衿一人就夠她操心的了,他的身體自己有數。
他的唇上血痕猶在,一貫蒼白的臉現出紅潤的色澤,眼若籠著一煙寒水,整個人仿佛枯枝上極盛將凋的花。
莫輕寒不理他,推著站在那裡猶豫的莫涵:「快去!」
上官逸冷聲道:「你們若是不聽我的,今後就不必跟著我身邊了。」他聲音不大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莫涵為難地看著師父,莫輕寒嘆了口氣,無奈搖頭示意他作罷。
他扶著上官逸躺下,溫言道:「好了,你莫要動氣了,我聽,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上官逸疲憊點頭,闔上眼睛,不再說話。
不知是老天庇佑,還是上官逸一向說到做到,不到天明的時候,他出了一身汗後,高熱也隨之而退,讓操心了一夜的莫輕寒總算放下心來。
天蒙蒙亮的時候,莫輕寒捧著銅盆出去倒水,路過左子衿住的那間屋子,見房門虛掩,裡面仍亮著燭火,便放下了手上的銅盆,進去一瞧究竟。
桌上的醫藥箱子敞開著,裝藥的瓶瓶罐罐攤了一桌,旁邊擺方著喝了一半的藥碗,床頭的桌几上鋪著一塊深色的布,上面整齊地插著一排針灸用的銀針。
房內沒有侍女,除了安靜地躺在床上的左子衿,只有趴在床邊睡著的雪若。
她伏在床沿邊上睡得很沉。
莫輕寒的目光一頓,停留在雪若與左子衿交握的手上,她的手指也緊張地拽著,好像怕他逃走一般。
莫輕寒心裡泛起寒意,他想重重地摔門離開,想起上官逸的囑咐,不甘心地關上門,默默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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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卑茲罕使者前來驛館交換國書,並正式迎請昭月公主前往涼州。
上官逸代表夏州完成了國書交換的禮儀,整個儀式雪若都沒有出現,上官逸拿著換好的國書去驛站後院的廂房。
他在門口遲疑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