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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疏槐忍耐不住,領著兒子湊近,看見菜板上那一坨鮮紅的西紅柿,「西紅柿面?」
「西紅柿蛋面。」祁暮亭趕人,「沒事幹就去看電視,站著也不嫌累。」
「您這會兒倒心疼我了?」裴疏槐撇嘴,心想這刀工……怎麼說呢,說它不好吧,每一塊都切得大小差不離,齊齊整整,說它好吧,切一下仿佛要費多大功夫,不知道的還以為祁暮亭有第三隻看不見的手,手裡拿著一把看不見的尺子,供他量下刀的位置。
好容易切好番茄,祁暮亭放下刀,拿出玻璃碗打蛋。
「啪!」
「差點沒濺我臉上。」裴疏槐噔噔噔後退三步,遠離危險。
祁暮亭技術跟不上,但傲氣不減分毫,偏頭睨他一眼,「你妨礙我發揮了,出去。」
裴疏槐說:「我想看,這樣可以增加我吃麵時的幸福程度。」
「那你想吃的到底是我下的面,」祁暮亭「啪啪」打碎一顆蛋,「還是我下面?」
裴疏槐不說話,溜咯。
第63章父子
十五分鐘後,祁暮亭面色鄭重地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
裴疏槐雙手疊放在桌上,挺胸抬頭,嚴肅地看見面碗放下來。
經典的紅黃綠搭配讓整碗面都呈現出青春洋溢的氣質,鋪滿大半湯麵的碎裂蛋黃,皮肉藕斷絲連的番茄塊,稍顯纖長的蔥花,以及猩紅的紅色湯底無一不讓裴疏槐暗自驚恐。
祁暮亭虎視眈眈,裴疏槐強忍神情,大拇指「咻」地彈起,「你竟然沒有把雞蛋炒焦,好棒!」
祁暮亭矜持頷,說:「快嘗嘗。」
草莓抬起爪子扒拉裴疏槐的褲腿,如果它能成精,恐怕都已經跳起來把裴疏槐拿起的筷子打飛了。
可惜它做不到這臨門一打,裴疏槐也找不到不吃麵的理由,如果能重來,他不會作這個死。
筷子試探性地夾起一根麵條,裴疏槐低頭咬住,筷子和眼睛都不動了,過了足足十秒,他遲緩地抬起頭,在祁暮亭期待又忐忑的目光中換了一種更柔和的措辭,「那什麼,請問你是把鹽當空氣了嗎?想放多少放多少?」
只是太咸,完全有可能進步,祁暮亭態度端正地遞過水杯,「我下次注意。」
裴疏槐一邊接過水杯,一邊批判性地嘗了一塊番茄,嘶聲呼氣,擰眉喝水,質問:「這番茄是不是加狠活了,比檸檬還酸?」
「……我加了一點番茄醬。」祁暮亭說。
這個「一點」的具體數值有待商榷。
裴疏槐願意為了愛,給祁暮亭最後一次機會,他夾起蛋塊放進嘴裡,神情比寫論文時還要嚴肅認真。
祁暮亭屏息等待幾秒,裴疏槐輕輕放下筷子,伸手攏了下肩上不存在的披風,目光憐憫,「抱歉,祁先生,是我錯了。」
「啊?」祁暮亭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