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页（第1页）

十一月九号，白小胥去机场送人，如果有人能安静地盯着白小胥看上几天的话，大概会觉得他有点像个小孩，因为父母不在家，所以越发要自己弄出点动静来，就算不开心，也要竭力装得开心，让别人觉得他没心没肺。那天下午他坐在机场的台阶上吃薯片，吃完之后拍拍屁股回了学校，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十一月中旬，s城有个国际性的经济论坛，整个城市到处都在放关于这个的消息，林郁在书店买gre的资料，还站在屏幕面前看了一小节会议，如果他再多站一会，也许会看到下一位讲话的人，发现他眉眼的轮廓和程曦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林郁买了书，又给程曦买了瓶5块钱的饮料。他用钥匙打开程曦的宿舍门的时候，是以为程曦去外面玩了的。但是程曦没有，他坐在床头，手枕着头，盯着自己黑漆漆的电脑屏幕看，没有和林郁打招呼。林郁叫了他一声，把包放下来，准备收拾房间。&ldo;饮料。&rdo;程曦说了一声。林郁把桌上的饮料递给了他。&ldo;你买的那种。&rdo;程曦接都没接。林郁连忙从包里翻出来递给他。他有点怀疑，但是并不确定，因为程曦算是很有自制力的人，白天不会喝酒，就算喝酒也不会喝到醉。程曦接了过去，并没有喝。他并不喜欢这种饮料，就像他并不喜欢别人管他还信不信真爱，或者一脸严肃地跟他普及吸烟的害处。但是他拖住了林郁的手。林郁猝不及防，被拖得一个趔趄，栽在了他身上。林郁闻到了酒味，但不重。程曦在笑，他笑的时候总是嘴角先翘，眼睛却很少眯起来。他说：&ldo;小鱼，你想不想和我谈恋爱。&rdo;-人在不懂事的时候，总以为这世界上所有的事都能分出个是非黑白，喜欢就是喜欢，利用就是利用，吃醋就是吃醋，依赖就是依赖。但是生活里并没有那么多分得清楚的事，你有你的道理，他有他的，每个人都这样跌跌撞撞懵懵懂懂地活着，偶尔停下来想分清楚，也要等到心脏被刺痛的那一天。就像程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林郁这句话。程曦也许是有点喜欢林郁的，他总是摸林郁的头，勾着林郁的肩膀，他觉得林郁身上是暖和的，带着光芒的，那种光芒是极少数的家庭里才能长出来的，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他并不知道该拿这样的光芒怎么办才好，他像偶尔捡到一种奇特的植物，想要把他种在花盆里看他会长成什么样子，却又隐隐知道这种植物不应该生长在自己的院子里。也许给他时间，他会想得明白。毕竟他是那么聪明的人，就算有太多事让他活得玩世不恭，他骨子里还是那个要做到最好的程曦，看得懂林郁，容得下廘战，他嘲讽易云攸，调侃秦夫人，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谁都不清楚，但是总有一天他也会长成参天大树。可惜这世界上所有的错误，其实都可以归结于时间。意外总比水到渠成先到来。本能林郁很少被吓到，小时候和林森一起在林爸爸实验室用溶解法分离蛋白质，结果试管不知道怎么爆掉了，两兄弟都是一脸淡定，林郁还&ldo;哦&rdo;了一声。但是这次林郁被吓懵了。吓懵他的也只是程曦的一句话而已。&ldo;怎么，不愿意？&rdo;程曦挑着眉毛，伸手在他眼前晃。林郁连忙用力点头。程曦笑了起来。和以往的笑容不同，他这次的笑容轻且浅，稍纵即逝。&ldo;点头是什么意思？答应还是不答应？&rdo;&ldo;答应！答应！&rdo;林郁紧张得连说两次。程曦拍了拍身边的床铺：&ldo;躺上来。&rdo;林郁规规矩矩地躺了上去。还不忘拍了拍床把弄皱的床单拍平整，然后看着程曦。程曦避开了他的目光。&ldo;你觉得我们现在该干什么？&rdo;程曦问他。林郁努力地思考了一下。这段时间进步太迅速，他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就忘记去网上查资料了。&ldo;要不……&rdo;他迟疑地思考着，忽然间豁然开朗，：&ldo;我们一起看星球大战吧！&rdo;&ldo;看什么？&rdo;程曦酒都醒了，挑起眉毛看他。&ldo;星球大战，starwars，天行者！&rdo;林郁开心得简直要坐起来了：&ldo;我最喜欢的电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