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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华不明所以，看向睿华，却见他并无反对之意。初华心中颇不慡快，这两人要谈事，为何总要将她撵走？她这么想着，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与从人们退了出去。殿中只剩下元煜与睿华两人。睿华坐在案前，元煜站着，目光相对，元煜微微一笑。&ldo;河间国的意图，大王亦看出来了。&rdo;他说，&ldo;派兵到寿山关，乃是为了佯守。&rdo;睿华没有回答，只道，&ldo;这与初华无关。&rdo;&ldo;初华想去，便是有关。&rdo;睿华看着他，深吸口气。&ldo;殿下，你可有十分看重的人？&rdo;他缓缓道，&ldo;手足、亲戚、朋友……&rdo;&ldo;包括初华吗？&rdo;元煜问。睿华不置可否。&ldo;我对她，已并非看重。&rdo;元煜道，&ldo;她在我的心中，胜过任何一个人。&rdo;睿华声音清冷，&ldo;殿下对如此重要之人所做之事，便是让她陪着你以身涉险么？&rdo;&ldo;我说过，不会再让她以身涉险。&rdo;元煜道，&ldo;但是她有把握的事，我会相信她，放手让她一试。就算有了前番那场变故，我也愿意如此。&rdo;他目光炯炯：&ldo;我与你的区别，正是在此。大王只想让她置身这高墙之中，以为便可以保护她，可在这世上，无人可以无忧无虑。大王以关怀的名义施之以约束，既不信我，亦不信初华。可曾想过，真的是对她好么？&rdo;这话字字如落石，打在欣赏。睿华没有说话，嘴角紧抿，面无表情。初华得知睿华同意她去寿山关的时候，喜出望外。&ldo;我会很快回来！&rdo;她保证道。睿华看着她，目光复杂，最后，只化作一抹无奈，&ldo;你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rdo;初华前应许万保证，告辞了睿华，乘上了马车。睿华在宫前负手而立，望着那一行人离开。以关怀的名义施以约束……他想起初华听到自己应允时，那脸上展露的笑意，心底不禁浮起些喟叹。想当初，他与初华相遇之时，最让他感到温暖的，就是她的笑容。清澈而灿烂，似乎天地也随之明亮。而如今再遇，她已经很少那样笑了。是因为自己么？睿华望着天空，轻轻叹一口气。&ldo;大王。&rdo;身后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曹女史走过来，向他行礼，&ldo;大王，该回宫服药了。&rdo;睿华回头看看她，应一声。往回走的时候，睿华忽而道，&ldo;孤记得，女史家中，有几位兄弟姊妹？&rdo;曹女史讶然，未几，答道，&ldo;正是。&rdo;&ldo;他们要离开你的时候，你可会不舍？&rdo;曹女史目光动了动，微笑，&ldo;确实不舍。长姊出嫁京城之时，臣曾经抱着她的大哭，不让她走。&rdo;睿华沉默片刻，唇边浮起一抹笑意，&ldo;是么。&rdo;轻车熟路，一行人马不停蹄，隔日，即到了寿山关。初华见过不少战场，此地虽然还未发生战事，但是避战离开的人已经不少，路上，行人络绎不绝，不分城里的还是乡里的，俱是往灵寿而去。天上浓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众人知道，雨水会带来山洪，只得加紧赶路。找到那条小径时，众人看去，果然，狭小的山谷里，巨石混着泥土，墙壁一般，将去路堵塞。不但不能通车马，徒步亦是走不得。初华即刻下马，与元煜一道，领着军士去查看。&ldo;如何？&rdo;元煜问道。&ldo;无妨。&rdo;初华答道，即刻让军士从车上将雷火罐搬下来，她亲自挑选爆破之处，一一布好。&ldo;你真的要去齐国？&rdo;完毕之后，初华忽然道。元煜颔首：&ldo;何来此问？&rdo;初华瘪瘪唇角，道，&ldo;我只是觉得，齐王并非善类，他会不会对你不利？&rdo;元煜看着她，意味深长一笑，&ldo;对于一位国君而言，心地与识时务比起来，后者才是最重要的。&rdo;初华扬扬眉，不再多言。铅灰色的云压在天边，寿山关外，河间国兵马雄雄，隔着几里，能望见齐整的营帐，似乎随时就会发起进攻。午后，天上没有闪电，却传来隆隆的雷声，隐隐的，却闷而硌人。寿山关附近的深山里，雷火罐爆开的一瞬，天地为之一颤，巨大的石块瞬间变作碎石。朔北军的众人早已经见识过雷火罐的威力，皆神色轻松，预计着啊道路何时能全然通畅；而中山国人却大部分只是对城门炸塌略有耳闻，如今亲眼见到了雷火罐的威力，皆瞠目不已。周围的山上，土石并不十分稳当，每清理一步，都要等上好一会，让两边山上的落石和沙土落光了，才到下一处。幸好此地的大石并不断太多，半日之后，人们从松散的土石中间清理出一条半丈宽的道路，人马已经能够畅行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