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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它叫你什么？”

  它在海中停了停，略显沮丧地道：“夙渊，这是我的名字，你又忘了？”

  她念了好几遍，才点点头道：“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它更加郁结，却只能装模作样地道，“并不知晓，请问你该如何称呼？”

  “我叫颜惜月。”她哼了一声，拍拍它的鳞甲，忽又伏在它身上，用力蹭了蹭。

  本来正慢慢游着的夙渊骤然一颤，动作都有些僵硬了，隔了片刻，方才甩甩尾巴，闷着头朝着深海游去。

  *

  越往深处潜行，海水的颜色越是幽暗，纵有金色光芒护佑周身，颜惜月亦觉得阴寒刺骨。抬头望，已是茫无际涯的浩渺，根本看不到任何光影。穿行的彩色小鱼也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庞大奇异的贝类鱼类，还有许许多多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在珊瑚间缓缓蠕动。

  又过了许久，原本昏暗的前方逐渐有了光亮。

  颜惜月怔然望去，但见深蓝海水之中有无数微光徐徐浮起，烁烁莹莹，宛如夜空中璀璨星辰。随着黑龙载着她越游越近，她才现那些微光原是无数细小的银色鱼儿，每一条都几近透明，头部则隐隐出光亮。它们在身畔缓慢游动，聚集又散开，正如海中的明珠，照亮了无边的晦暗。

  光银鱼的数目越来越多，银色的光丝丝缕缕环绕在黑龙左右，颜惜月伸出手去，星辰般的鱼儿们亲吻着她的指尖，轻轻游过。

  又一波海浪轻涌，如承载无数星光的深蓝绸缎缓缓起伏。

  远处，无数高大的嫣红珊瑚好似千年古树，枝节横斜交错。就在这横无际涯的珊瑚丛之后，竟伫立着巍巍宫阙。金色琉璃为瓦，青碧玉石为阶，硕大明珠悬在白色贝壳之间，胜似一盏盏华丽宫灯。

  身披铁青铠甲的大鱼大蟹们持着兵器在四周游走，其威严肃穆，竟与人间军队并无两样。

  黑龙才刚刚穿过丛林般的珊瑚礁，便有一条凶猛无比的青色鲛鲨带着手下朝它靠近。

  “夙渊！你为何带着外人来到北溟？”那鲛鲨利齿外露，目光尤为狠辣。

  夙渊浮在水中，“她受了重伤，我是想向鲲后求助……”

  他话还未说完，鲛鲨已冷哼一声道：“鲲后去了东海作客，还不知何时返回。你竟擅自带人入海，胆子倒是越大了。先前惹下的祸事已让你在无涯待了一百多年，难道至今还不知安分？”

  夙渊隐忍不，只道：“既然如此，我带她等待鲲后返回就是。”说罢，转过身子便要游开。

  那鲛鲨看他藐视自己，勃然大怒：“混账，谁允许她进入北溟了？还不赶快将她赶走？”话音才落，便领着众手下将夙渊的去路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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