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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平长出一口气。

  他知道教练是对的，想在短期内改善口语，唯一的方式就是豁出脸皮。

  于是开拍第一天，李柏奚现，记忆里那个不合群的小刺头，变成了一只满组乱飞的花蝴蝶。

  程平跟摄影聊天气，跟场记聊晚餐，跟群演聊家乡。来者不拒，满脸诚恳，说到忘词处还会努力比划。

  剧组成员纷纷表示没见过这么热切的社交达人。

  李柏奚趁着补妆时问他：“这是哪一出？”

  程平双目无神：“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李柏奚听懂了，失笑：“我还以为你突然转性了呢。”

  他默默观察了几天，现只有两个人逃过了程平的魔爪。

  一个是出演画家的那位文艺片男神。此人名叫埃尔伯特，长着一双忧郁的碧眼，自带封闭而疏离的贵族气质，一看就不是能跟同事打成一片的人。

  自从看过剧本里俩人的亲密对手戏，再一见埃尔伯特那张俊脸，李柏奚心里就埋了根刺。

  程平：“他呀，聊不起来。说三句答一句，那假笑，一看就是老装x犯了。”

  李柏奚虚情假意道：“也许只是内向。”

  看来明天做造型时不用给他弄丑了，李柏奚心里了慈悲。

  另一个被程平绕开的就是那副导演了。

  按理来说，电影都开拍了，副导演在选角上的私心也就不存在了。他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都只是混口饭吃，没啥好过不去的。

  但是偏偏人家就是看他不爽。

  副导演在工作上跟程平交集不多，但只要遇上了，就没好事生。

  他总是装作听不懂程平的英语，微笑着重复“抱歉请再说一遍”。

  如果由他负责带演员去某地，他就会在半路找理由走开，只给程平指一个方向，这方向还多半是错的。

  如此种种，单拎出来都不是什么大错漏，算准了程平无法跟他较真。

  程平对此人扑面而来的恶意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知道的是，副导演在跟剧组的女场记约炮。

  每当程平跟场记尬聊练口语时，边上角落里都站着一个表情阴郁的副导演。

  副导演为此责备过场记，却被她狠狠嘲笑了一番。作为报复，她更殷勤地撩拨程平给他看。

  于是程平在毫不知情时成了工具人，又成了眼中钉。

  这副导演是导演的老跟班了，跟着混了无数剧组，深得导演信任。他知道程平为难不了自己，所以行事愈嚣张。

  程平只恨人在异国他乡，语言又没学好，想抓着人对喷都没底气，只能咬牙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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