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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听岔了，他又并非阿爹血脉，父亲怎会来这暗无天日的狱中寻他。

  “6。。。。。。顾大人，6尚书来了。”

  是狱卒轻声的提醒。

  闻言，6延清倏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转过身就看到了平日里教他要成为清儒君子的父亲，这些时日6尚书的脸上多了不少沧桑的痕迹。

  以往父亲待他皆是严词厉色，从未有过此刻眼前这般慈和的神情，甚至那双略显浑浊的眸子隐隐显出了泪光。

  “爹。。。。。。”脱口而出的称呼让6延清微愣，而后抱拳行了个君子礼，歉声说道：“6尚书。”

  6尚书是朝中的清流之派，自6延清儿时就开始教导他君子品行道德，他纵然对6延清要求严苛，但一直将其当作独子疼爱。

  在6延清年幼之时，6尚书觉得为官时最快活的时光，莫过于下朝看着粉雕玉琢的长子被自己夫人抱在怀中，手舞足蹈地要他抱。

  然而，眼前高挑的青年虽然身在狱中，鬓却丝毫未乱，髻间插着一支素雅的青竹簪，如今生疏地喊自己6尚书。

  6尚书一瞬间就觉得心头涌上了苦涩，伸出苍老的手，穿过牢狱的木栏杆，抓住了6延清抱拳行礼的手，斥道：“皓云，你唤为父什么？”

  6延清抬，就看到了老泪纵横的阿爹，唇微颤地看着自己。

  皓云，是6尚书亲自为他取的字。

  宝镜山有清气曰皓魄，山云万籁俱寂，取皓云寓意儒雅崇高，可养清明品行。

  一整日滴水未进的唇有些干燥，6延清抿了抿干裂的唇，尝到了些许腥甜的血味，唇嗫嚅了几下低声道：“6尚书，我已是阶下囚，且非6夫人所出，6尚书何故。。。。。。”

  未曾想，6尚书只是攥紧了手中6延清的手，久久不曾言语。

  那日变故突生，一名村妇突然寻上他，言他成了朝中官员，皆托她的福，若是他不赠予银两她，她便要去告御状。

  而后就查证出来当年之事，好一出偷换死胎的好戏。

  被大理寺的人带走时，6延清甚至不敢回看6夫人和6尚书的眼神，被关入牢中时身上浸透了晚间的寒意。

  这些时日他坐在狱中已是想通了，或许起初还因为从云端跌入泥潭和愧对6尚书与6夫人而痛苦过，但君子不取不义之物，是他时刻铭记于心的道理。

  6家长子的身份，本就是他从当初那个死去的婴孩那窃来的，如今还回去也是应当的，更何况权势名利不过虚妄之物，身死之后什么也留不下。

  “无论有何事，皓儿你记住，你永远是6家的长子。”6尚书苍老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疲惫之色，但言语中却是沉甸甸的许诺。

  6延清听闻此话，本来还算平静冷清的俊脸上出现了点怔愣的神情，手上却下意识地回握住了6尚书的手。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