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促膝长谈（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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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哭得伤心，卧房的门缓缓打开了。陈泓业步履匆匆地走进来，俊朗的面容愁云不展。
“芹芹，孩子没了，我们还会再有的。你不必太伤心了。”见李芹芹泪眼婆娑、神情憔悴，陈泓业紧紧握住她的手，坐在床沿上百般安慰。
李芹芹侧转过头不去看他，心中愁肠百转：“我不想看到你。”
陈泓业微微一怔，不自觉地低下了头，随即沉声道：“夏莲已经找到，但人已经死了。我一时间查不出幕后主使。”
“不是这个原因。”李芹芹眸光暗淡，心中沟壑难平。
陈泓业思忖了片刻后，开口道：“整个过程，小强已经向我交代清楚了。夏莲不过捏造了一个故事，你怎么能信以为真呢？”
李芹芹心绪难平，抽噎道：“她说的，也不尽是假的。你我是孽缘，这总是事实吧。”
陈泓业不置可否，长叹一口气后，复又握住李芹芹的手道：“说好了，你我一起把孽缘变成良缘。你怎么又忘了？”
闻言，李芹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似是不甘似是感动又似是无奈。
“我没有忘。”她泪眼迷蒙，声音哽咽，“可我一想到，你曾经犯下的罪，而我却和你在一起，我心中就惭愧至极。”
“我没有罪！我做了我该做的事！”陈泓业不接受这样的指控，语气明显带着愠怒，“这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强弱之别。就算统军的人不是我，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我有着相似的外貌，相近的文化，本就属于同一个民族。这不是侵略，而是统一战。你怎么还想不通？”陈泓业有些不悦，但还是耐心地解释。
李芹芹沉默了。她身为穿越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内心深处，还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
“那百姓呢？”她收敛起复杂的情绪，带着凛然之气指责道：“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我只问你，你们有没有对南国的百姓一视同仁？”
“当然一视同仁。”陈泓业信誓旦旦地道，“各地百姓上缴同样的税银，一切律法尽皆相同。而且，统一后，南北两地贸易，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征缴关税了。百姓的负担，反而减轻了。”
听闻此言，李芹芹的心情顿时好多了。她很清楚，事情绝非陈泓业说的这般简单。可转念一想，老百姓养一个皇帝，总比养两个皇帝轻松多了。倒霉的，是那帮南国贵族。
可她既然是穿越者，且父皇死在王氏父子手中，那她和陈泓业就没有那么大的仇恨。至于那帮南国贵族，她只有当上王妃，实现这一联姻，才能或多或少帮到他们。
可王朝的更迭，家族的兴衰，都是历史趋势。没有哪个王朝或家族，能永享安乐而不倒。所以，她不必为那帮南国贵族鸣不平，因为这是命运使然。
她作为一个穿越者，要顺天知命，不可被时局的动荡搅得心绪不宁。
“若果真如此，那也不是件坏事。”她喃喃道。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陈泓业抚去她鬓边的秀，温声解释道：“虽然，统一的过程必然有所牺牲，但从长远的角度看，这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希望，你以后别再为此纠结痛苦了。”
顿了顿，他凝眸深深望着李芹芹，眼中带着柔情：“我知道，这一过程中，你和你们李家，会感到委屈和不满。所以，我一直想让父皇答应，许我娶你当王妃。这就当是，一种补偿吧。”
闻言，李芹芹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有一丝不悦。她蹙眉道：“那你和我在一起，到底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出于补偿？”
陈泓业轻笑一声，调侃道：“当然是出于喜欢了。我可不想用身体补偿你，很累的！”
李芹芹不禁破涕为笑，伸手轻捶他的胸口，笑骂道：“别没个正经！”浅笑一阵后，她又噘着嘴道：“那你怎么还不娶我当王妃？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别急，再等等。”陈泓业眼眸深邃，意味深长地道：“要知道，一切都是博弈的结果。没有足够的耐心，就等不到猎物的出现。”
李芹芹不禁长叹一口气，满脸的无奈与沮丧：“我可以等，可南川的百姓等不起啊。他们日日都在遭受煎熬，你难道可以袖手旁观吗？”
陈泓业双手一摊，推脱道：“南川的事务，目前不归我管。”
李芹芹顿时心生怒意，恨恨道：“陈泓业，你当初猛攻南川，导致南川民生凋敝、贼寇丛生，也为南川今日的惨状埋下了祸根。难道，你不该为此负责吗？”
陈泓业轻哼一声，对此不屑一顾，反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李芹芹思忖了片刻，谨慎道：“你当初驻军在南川，南川相对要好很多。也许，你可以再率军……”
“打下的江山，岂有再打一遍的道理？”陈泓业不住地摇头，向李芹芹投去轻蔑的眼光，“打仗不用花钱吗？钱从哪儿来？你口口声声为百姓着想，却没看清楚本质。”
李芹芹默然不语，讪讪地道：“那怎么办？”
陈泓业从容道：“父皇意识到之前决策的错误，已经派一得力能臣前去管治南川。至少，南川的情况不会恶化了。不过，”他眸中思虑深重，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认为，他只能治标却不能治本。到时候，这个差事还会落到本王头上。”
李芹芹一下子来了精神，捧着陈泓业的胳膊道：“看在我们失去的孩子份上，你一定要为南川百姓尽心竭力！”
陈泓业重重地白了她一眼，带着责备的语气道：“你还敢提我们的孩子！你是怎么回事，听了个故事就把咱们的孩子弄没了？”
李芹芹一声哀叹，泪水又止不住流出来：“那个故事，深深戳到了我的痛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怀孕后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总爱胡思乱想。可能，孕妇确实容易情绪激动。”
顿了顿，她又狐疑道：“你说，这会不会是天意？就算你不承认自己有罪，但打仗死这么多人总是事实吧。也许，你不做救赎，上天就不会给你孩子。”
命理之数，不可不信。陈泓业不禁陷入了沉思。
沉默了半晌，他淡淡地道：“我看不是天意，而是人为。”说罢，他替李芹芹拢了拢被子，宽慰道：“你好好将养着，我会找出幕后之人，给你一个交代。至于南川的事情，你不该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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