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恨啊（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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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朵花、一根草、一条枝丫。即使由于画面排布原因，头和身子几乎融成了一块，五官根本就看不清，但千远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却就是觉得。

对方在笑。

是那种温和的、慈爱的、如沐春风的笑。

她的眼眸中包藏宽容与仁爱，眼睑弯起的弧度像是天边的半轮月亮，眉毛和眼尾应当都是微微下垂的，使她看起来如此怡静；含笑的目光在望向草地的白团时，如同植树人凝望自己种下的、正茁壮成长的树苗。

千远想，这种没由得冒出来的想法，应该让他感到惊讶才对。

可事实上，他的内心毫无波澜，连大脑也认为，这一切想法都理所应当。

手指轻轻摩挲纸页，粗糙的颗粒感按压指腹，像在触摸树皮表面的起伏。

千远倏然抬起眼，冷不丁零地问道：“你的能力，只要是‘门’，就都能‘打开’吗？”

“……”贵妇兔沉默半晌，似乎知道他准备说什么，“是的，只要是‘门’。”

贵妇兔的能力——“门”，只有在有门或原本有门的地方才能进行安置，目标只有在打开门并穿过门框后，才能被传送至另一地点。

——而这里指的“门”，并没有一个准确概念。

所以无论是存在于现实中的，能够触摸到的实体门；还是存在于画布中的，只能肉眼所瞧的平面门。

它都能“安置”并“打开”，进行传送。

千远拿起魔法书，画面正对着贵妇兔，“那画中的‘门’，麻烦你开启一下了。”

贵妇兔“唰”地下收起折扇。

就在它收起折扇的那一瞬间，刺目金光乍现。画中平面的门被缓缓推开，所有的白影与风景都幻化为泡沫般扭曲绮丽的色彩，倒映在千远漆黑的瞳仁里。

“进去吧。”贵妇兔捏着扇柄，身体背对千远，更背对他手上的那幅画，“你应该能见到她。”

千远放下书，手指停顿在离画中木门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声音平淡，像是在提出一个无关紧要的建议，“你不来吗？”

“……当然不，先生。”贵妇兔冷笑，“我讨厌她的虚伪，憎恨她的施舍，这是显而易见的。”

“我无比地嫌恶她，根本不希望与她见面。”

“所以，你一个人去就好。”

“……”千远定定地注视了它一会儿，转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手指下压，触摸纸面。

下一秒，伴随着强光闪过，魔法书“啪”地声合紧，静静地躺在地面上，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

四周没有怪物、没有风，森林摆钟又失去了说话能力。

一片寂静的空间里，唯独只有贵妇兔依旧背着身子，嘴里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道：

“……我恨她，我恨她……我讨厌她……”

“……我永远都不会与她再相见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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