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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和玄霜是父皇豢养多年的信鸽,只负责与谢氏传信。
曾几何时,谁又曾知道,父皇昔日爱宠,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她的帮手&he11ip;&he11ip;
这时,凌翠端来一盆洗手水,看见云溪正在逗弄一只头顶绒毛的幼鸽,忍不住抱怨:&1dquo;王爷未免欺人太甚!公主神清气爽身体康健,哪里是有病的样子!王爷此举,不是明摆着禁足,让所有人都给咱们脸色看?”
云溪丝毫不以为意:&1dquo;子非鱼焉知鱼之愁也,不要妄自揣度王爷的意思。”
她想起元焘走时言犹未尽,下意识地帮他辩解了一句:&1dquo;或许,他也有不得已。”
凌翠撇了撇嘴:&1dquo;王爷哪有甚么不得已的?他是北邺的大皇子,陛下亲封的泰平王,太上皇的心尖宠。何等的意气英,骄傲不可一世?试问北邺上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他脸色看?”
云溪摇了摇头:&1dquo;一朝天子一朝囚徒,从我和父皇身上,你就应该知道世事变化无常,很多事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早早就埋下因果,只是哪天突然间爆了而已!”
说完,她突然想起当日梁帝说元焘那句&1dquo;听说元嗣属意立他为太子”,怔了怔,隐约觉得既然梁帝这样说,或许,元焘他真的另有苦衷,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纨绔。
凌翠吐了吐舌:&1dquo;是奴婢狭隘了!”然后瞥了瞥半空中两个愈飞愈远的黑点,犹豫了一下问,&1dquo;咱们好容易在北邺安定下来,公主可是真的想好了,时机一到,便计划离开?”
云溪强迫自己不去探究元焘这个人,沉默了片刻,目光看向了远方:&1dquo;父皇大仇未报,目前我羽翼未丰,还需要王爷庇护。待时机成熟,咱们自然要走。”
凌翠叹了一口气,:&1dquo;公主到底是一介女流,如此心思,真真是难为公主了!”
云溪神情有些落寞:&1dquo;若是可以选择,我宁可不要出生在皇家。”
凌翠心疼道:&1dquo;公主心头重担,奴婢岂会不知?奴婢左右不过看着公主命苦,如今又被禁足,心疼公主罢了!”
云溪心里一暖,反握住凌翠的手宽慰她道:&1dquo;我和王爷只有夫妻之名,并没有夫妻之实。我对他没有以诚相见,他待我亦没有真心。大家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强。日后就算离开,我心中没有羁绊,也能走得干脆利落。”
然后话锋一转,忽然反过来调侃凌翠道:&1dquo;现眼下,我左右不过是被禁足几日罢了,又不是一辈子不许出去。反倒是你,日日陪我关在这里,终是不妥。不如这样,也不等咱们离开,等过些日子,我便寻个由头把你嫁给褚侍卫。日后他若是敢欺负你、禁你的足,你便来告诉我。本宫给你做主!”
凌翠脸皮薄,一听此言立刻羞红了脸,娇嗔一声,端起净手盆就走:&1dquo;奴婢和公主好生生地说话,公主怎么突然就取笑起奴婢了?”
一主一仆边说着话边往外走,正好在西院庭前和老管家杜伯迎了个照面。
元焘那心腹小厮宗庵本来规规矩矩地跟在杜伯身后,这时一看见云溪,赶紧从杜伯身后钻出来,着急忙慌地朝云溪行了个礼,沉声道:&1dquo;宫里面刚刚传来消息,今年宫里不布置祭祀,直接在宫外方泽坛举行春耕大典。届时皇上会携四位夫人亲率众皇子王妃到城郭锄地通渠,王爷命王妃务必前往!”
杜伯见宗庵神色匆匆说得甚急,很多细节未曾交代明白,不由得皱了皱眉:&1dquo;具体怎么回事?你先喘口气,慢慢说。”
宗庵依言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道:&1dquo;黄公公说昨日皇上还说要在宫里先祭祀春神的,谁知后来经过先皇&he11ip;&he11ip;”
说到这里,顿了顿,明显跳过了什么,又接着说道:&1dquo;总之皇上昨夜回去后,一夜未曾合眼,今早便传下诏令,说是监天司连夜推算,宫里三月内不准布置任何典礼,故而便有了今早这道旨意。”
因为宗庵是元焘心腹,云溪丝毫没有觉察出异样,反而问他:&1dquo;是即刻就走吗?”
宗庵躬了躬身子回答:&1dquo;王爷原话是&1squo;越快越好’!”
他低着头,眸亦垂下,在云溪、凌翠和杜伯三人谁都未曾注意的时候,眸光闪烁,对云溪道:&1dquo;王爷说春耕虽是重祭,但此次会去城郭锄地通渠,王妃最好找件寻常百姓家穿的粗布衣裳方显得朴素些。”
然后抬了抬眼,看了看云溪身上的衣服,言语间亦有些闪烁:&1dquo;以小人之见,王妃若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您现下身上穿得这件颜色虽然过于素净,却也是使得的。”
云溪低头,见自己身上襦裙颜色缟素,恰好是来北邺前母后连夜缝制的一件孝衣,不禁眉头微蹙
宗庵见状连忙改口:&1dquo;王妃若有别的衣裳,还请即刻更衣。”
云溪旋即回房换了一身衣裳,却是一时疏忽,将那晚去清溪河畔只穿过一次的布衣穿上,想了想,又将轻纱斗笠戴上,这才随宗庵登上马车。
是你
遥遥城郭人声鼎沸,云溪大老远就看见方泽坛巍峨耸立,各色旗帜颜色鲜明,祭坛也已经装点好,只等着邺皇驾到,祭天仪式开始。
她走下马车,一眼望见方泽坛前黑压压地站了数不清的人,宫室女眷好像集中站在前面,排成两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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