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旧人重逢（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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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灵宝城庞鼎的嫡传弟子，在白玉京最高处，当时年轻道官表现出一种无运自通的坚韧道心，反而让余斗和6沉高看一眼。

老龙城孙嘉树，错过了一桩等同于“整座老龙城”的财运，孙嘉树也未就此意志消沉，反而悟出一个“造命在天，立命在己”的可贵道理。

林正诚也懒得与6沉拐弯抹角，直接询问对方准备如何处置朱鹿。

是就这么对朱鹿弃之不管，还是准备有朝一日带回青冥天下？

6沉答非所问，只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言语。

人生会有很多的结果，却没有任何一个如果。

林正诚问道：“6掌教就没打算告诉她真相？”

6沉摇摇头，“以后再说吧，现在道破真相，于事无补。事情一旦长远看，对错是非，好坏偏正，就都要一团浆糊了。”

林正诚疑惑道：“既然朱鹿如此重要，6掌教为何对她放任不管，眼睁睁看着朱鹿走向一条与预期不符的岔路？”

当那封李宝箴寄给朱鹿的密信，是个极为关键的转折点。

既没有防患未然，6沉在摆摊那些年里，与朱鹿从未有过交集，好似故意不去推敲朱鹿的心性，不去雕琢一块蒙尘璞玉，红烛镇那场风波，6沉也没有任何亡羊补牢的举措。

以6沉的道法，不至于推算不到，只说朱鹿的习武一事，6沉如果想要指点一番，当初朱鹿的武道前三境，就绝对不会走得那么磕磕碰碰。

因为按照国师崔瀺的猜测，青冥天下的十大武学宗师，6沉的某个分身，必然占据一席之地。

“只是不符合贫道初衷的岔路，却可能是这一世朱鹿的正途，这种事，这个道理，又该怎么算？”

6沉笑道：“修道之人，来世上走几遭，开窍与否，归根结底，还是咎由自取，还需自求多福。”

好像往前看一万年，都是必然。似乎往后看一万年，都是偶然。

道理可以是年年一换的春联、福字，是一场悄然来去的春风细雨，是总会消融殆尽的冬日积雪，是一去不复还的流水，是缝缝补补又一年的老宅子，是看似推倒重建、却始终保留地基的屋子。

还可以是骊珠洞天的小镇街巷，喜欢的门户，就登门做客，吵过架拌过嘴的宅子，不喜欢就绕路。是那粮店，布店，酒肆，白事铺子，喜事铺子，是福禄街和桃叶巷的青石板，也可以是杏花巷的黄泥路。甚至可以是桌面上的鸡粪，家门口墙角根的狗屎，可以是一只积满灰尘的酒杯，是小巷里边那条年复一年的滴水痕迹，是一双懒得清洗、每次吃饭就随手往腋下一抹的青竹筷子……

但是真相，只会是大夏天曝晒穷人后背的骄阳，是所有人抬头望向太阳时的视线灼烧，任你有千百道理，万千理由，不管明不明白道理，都得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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