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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等到见了卖冻疮膏的老婆婆，顾惊寒才知道，县城人这么少，并非是天冷的原因，而是城里很多人都病了。

  &1dquo;也就这几天吧，都是高烧的。”

  老婆婆的冻疮膏没了存货，现卖现做，边做着，边絮絮叨叨跟顾惊寒说着话，&1dquo;老婆子这儿在城西，人少，还没几个染上这病的。城东那边的大户人家，听说有两家天天往外头抬死人&he11ip;&he11ip;那些家里人丁少的，听着都要死绝户了，前头医馆里天天都是跪着哭的&he11ip;&he11ip;可这哭又有什么用?大夫都说不识得这病，治不了，就跟瘟疫似的&he11ip;&he11ip;能走的都走了，天灾人祸，有什么法子?”

  天要杀人，人不得不死。

  云璋曾跟顾惊寒说过，温扬被天魔利用，其实是因为他一直认为若不是容斐窥探天道，天道是不会降下天魔的，世间生灵涂炭，天灾人祸，都是可以避免的。

  但真的可以避免吗?

  容斐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天道降下天魔，古来有之，武王伐纣，商纣暴虐无道，亵渎神明，便是由头。

  该到了灭世一劫，就无法阻止。没有容斐，也有其他人。

  顾惊寒修道多年，也曾一度认为要依循天意，天意不可违。但天，真的不可一搏吗?

  &1dquo;小伙子&he11ip;&he11ip;小伙子?”

  老婆婆喊了两声，见顾惊寒回神，把瓶子往顾惊寒手里一塞，&1dquo;年纪轻轻的，什么愣呢?去吧，赶紧拿了膏回家，别在外面逛荡了，不太平。这年头打仗，闹病，乱着呢，人命不值钱&he11ip;&he11ip;”

  &1dquo;要是外边儿有亲戚，就赶紧走吧，别在这儿耗着了。等上头来人封城放火，跑都跑不了&he11ip;&he11ip;”

  老婆婆的声音压在了油布厚帘子后面，慢慢听不见了。

  顾惊寒将冻疮膏收起来，放下钱，出了城。

  路途算不得短，回到阮城时已是午后。

  顾惊寒刚一进院子，就见容斐披着件大衣，直愣愣站在院子里，廊下椅子凳子倒了一片。

  听见动静，容斐转头望过来，张了张嘴，片刻才说：&1dquo;顾惊寒&he11ip;&he11ip;我瞎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惊寒：假瞎，不慌。

  第62章生辰

  风声似乎一静。

  顾惊寒怔了片刻，将手中买来的小玩意儿往旁边一丢，快步走到容斐面前，紧盯着容斐那双漆黑的桃花眼，攥住他的手，&1dquo;看不见我了吗?”

  他的语气里掺了一丝极复杂的释然与痛苦，如混沙入雪，滚过咽喉，磨出淋漓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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