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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从门前一直通到后院，烛光晦影在风雪中摇晃不休，将整个奉阳观的清寂打破。

  长青从睡梦中惊醒，鞋都顾不上穿，便匆匆跑了出来，看到顾惊寒便是一震，难以置信到近乎失声：&1dquo;大、大师兄，你&he11ip;&he11ip;”

  &1dquo;进去说。”

  顾惊寒眼带倦色，率先进了门。

  长青忙将自己失态的模样捡起来，让观内的人都散了，转身进屋关门，便急忙看向顾惊寒。

  满头银白，气血已尽。

  虽容貌不变，却已是形同枯槁。

  &1dquo;大师兄!你&he11ip;&he11ip;你这是怎么了?”

  长青眼珠子登时便红了，声音颤道，&1dquo;天魔&he11ip;&he11ip;天魔不是还没作吗?怎么会&he11ip;&he11ip;你连二十四年的寿数都没有了&he11ip;&he11ip;你要死了，大师兄&he11ip;&he11ip;”

  长青忽然一震：&1dquo;对了，二师兄呢?二师兄在哪儿?怎么你一个人来了?他知不知道你现在&he11ip;&he11ip;他人呢?容师哥人呢?”

  急切之中，长青连小时候的称呼都喊了出来。

  比起看着便孤冷清傲、不近人情的大师兄顾惊寒，长青相处最多，也最视为亲人的，其实是常带他上山下河的容斐。

  非人的妖修在绝大多数修者眼中，与妖魔无异，所以长青格外珍惜这两位视他为亲人孩子的师兄，也甘愿帮助顾惊寒布局多年。要说最令长青痛苦的，莫过于这两人之中，有人离世，且再无转世生回的可能。

  &1dquo;长青，坐下。”

  顾惊寒按住了长青的肩膀，见长青转头看他，眼神恍然，便顿了顿，道，&1dquo;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一人就够了。”

  &1dquo;你一人就够了&he11ip;&he11ip;你一人怎么够?!”

  长青气极反笑，&1dquo;没有二师兄的功德金身帮忙镇压，你会死的!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镇压得了其他分。身，但天魔本体在你体内，还会蛊惑你，吞噬你，试图控制你!人都有心魔，都有痴念，天魔会利用这些把你击溃!你根本镇压不了自己体内的天魔!等你&he11ip;&he11ip;你失去神智后，就只能自戕，身魂俱灭&he11ip;&he11ip;还不一定能灭除天魔，这就是你说的够?!”

  顾惊寒面色依旧淡然，漆黑的眼中却透出一股锋锐的决绝。

  &1dquo;我会布下业火阵，”顾惊寒道，&1dquo;即便最后我与天魔陷入胶着，失去神智，业火也可将我与天魔焚尽。”

  &1dquo;我当年阅遍古籍，现自古以来天魔无法彻底灭除，只能等人镇压或等灭世结束，究其原因，是天魔没有真正的实体，又狡诈多端，而且他毕竟是天道的一部分，敢于剑指苍天之人，实在太少。”

  &1dquo;此次或是成功几率最大的一次。”

  &1dquo;天魔困在我体内，随我经过轮回，几乎是伴生相长，已算得上拥有实体。他贪婪，对外界并不能直接感应，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放弃我的身体，所以我们还有得一搏。但这一搏不容有失，业火阵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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