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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懂我懂。”托尼老师看破不说破。

  此地无银三百两，谁不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这点儿小心思瞒得住谁呀。

  托尼老师为她梳着，然后用尖尾梳挑起一缕丝，说：“小美女，你这头染了没多久吧？”

  “寒假刚染的。”

  “这还不到一个月吧？”托尼老师教育道，“头不能经常烫染，损坏之后很难修复。你现在年轻还看不出来，等年纪再大一些，掉脱的毛病就全来了。”

  “你看看那边……”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正在剪头的中年妇女，故意压低音量，“上个月刚去医院做的植手术，听说花了好几万呢。”

  黎晓一听，陡然心惊。事关美貌，确实是一个非常严肃且沉重的话题。

  她正想着该如何同季扶倾讲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托尼老师又说：“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定期对头和头皮进行护理，就能有效避免掉和脱。我们店就有这项服务，现在办卡有优惠，冲五千送六千，要不要考虑一下？”

  黎晓：“……”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对托尼老师露出一个招牌微笑，说：“谢谢，暂时不需要。能让我先看看颜色么？”

  托尼老师拿来一本色卡小册子，仍旧不死心地安利着理店的护养套餐。

  黎晓就当没听见，专心浏览着小册子。翻到某一页，青葱似的食指在其中一个色卡上点了点，说：“就这个颜色吧。”

  托尼老师俯下身一瞧，有些犹豫：“你确定？这个颜色……”

  黎晓天真地问：“这个颜色不好看吗？”

  托尼老师“啧”了一声，郑重其事道：“要不还是让他看一下吧。万一他还是不喜欢，你不是又得重染吗？”

  他指的是季扶倾。

  黎晓看向镜子里的季扶倾，他在沙上坐了有一阵子了。

  前台送来的时尚杂志原封不动地躺在茶几上，而他手边是一本摊开的英语听力练习册。

  季扶倾低垂着头，灯光从斜上方打下来，在挺拔的鼻梁一侧落下清晰可见的阴影。

  他戴着无线降噪耳机，隔绝理店的噪音。指间夹了一支黑色水，在做听力——还真是勤奋好学。

  黎晓嘴边漾开一丝笑意，说：“那你帮我去问问他。”

  托尼老师得令，拿着小册子走过去，手指敲了敲茶几。

  季扶倾摘下左侧的无线耳机，问：“什么事？”

  “她想染这个颜色……”托尼老师指给他看。

  季扶倾偏过头，扫了一眼。

  不出所料，眉头拧了起来。

  托尼老师可太懂男人了，他说：“这个色叫亚麻茶青。好看是好看，就看你能不能接受……”

  毕竟，希望女朋友把头染成绿色的男生可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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