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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懿垂眸道:「只有這些?」
「自然不止。」曲雁華突然壓低了聲音,眸光冷了下來,「旁處打聽的都是皮毛,最要緊的是程善均同晏徽霖的信被我瞧見了。」
「信上說,聖人自那場大病後,身體每況愈下。此次說是出行狩獵,實則是求仙問道。」她輕笑一聲道,「我倒有幾分好奇,是甚麼神仙能讓咱們這位乾綱獨斷的皇帝陛下都深信不疑。」
清懿緩緩在花廳里踱步,眼底神色喜怒不辨。
「神仙?」她的語氣平靜,「那便與神仙過兩招罷。」
曲雁華臉色沉了下面,她思索片刻,到底是開了口:「我不信怪力亂神之事,可是我越放心思查探,越覺得苗頭不對。你雖膽子大,卻沒有九條命,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若是死了,你身後一大攤子人都沒有著落。」
聞言,清懿托腮看向她,挑眉道:「不是正合你意?」
曲雁華扶了扶步搖,冷哼道:「你當真以為我愛殺人不成?」
清懿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便沒有興再留,只是臨走時路過花圃,瞧見裡頭有一叢開得正盛的山茶花。
冬日裡,竟有這樣的生機,倒讓她為之駐足。
曲雁華例行公事將她送到月亮門處,卻聽得少女漫不經心道:「倘若我真的死了,你接過權柄也無妨。」
曲雁華一愣,旋即冷聲道:「我蛇蠍心腸,哪裡能同懿兒這尊菩薩比。你也不必用這話試探我,甚麼時候做甚麼事情,我清楚得很。」
「信不信由你。」清懿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極淡,「荊棘叢總要有人走,只要你願走,是條毒蛇又何妨?」
說罷,她閒庭信步地出了園子,徒留曲雁華在原地站了許久。
趙媽媽帶著披風匆匆上前,「奶奶怎的在風口站著?」
曲雁華回過神來,搖頭不語。
回程時,她路過那叢山茶,突然停住,吩咐道:「採擷一朵,放在我窗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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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流風院,天色將晚,墨藍色天幕沉沉籠罩著大地。
待沐浴過後,清殊才喚了翠煙進來,「你上回要稟報何事?」
這是指曲雁華突然到訪的那一天,翠煙當時被打斷了當時要說的話。
翠煙好像早有準備,並不十分驚訝,語氣卻有遲疑:「回姑娘話,我前兒個原本想說,可是仔細琢磨,卻不大妥當,便還是按了下來。」
清懿眼底一片清明:「你只管說,我自有判斷。」
「姑娘之前吩咐我們留心周邊愛打聽的,當天夜裡,我就發現了一個丫頭鬼鬼祟祟地在咱們院邊轉悠。」翠煙猶豫一會兒還是直白地說了,「我粗略向旁人詢問,只說是太太院裡的,我以為到這裡也就止住了,那日便想稟告姑娘。」
「恰好姑太太造訪,我便按下一時半刻也不打緊。誰知這兩日我又發覺這丫頭不簡單。」翠煙頓了頓道,「她……每隔幾天就會托人帶東西去蘅香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