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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樹蹙緊的眉頭轉身就抹平了，她睨了一眼安在窗戶邊的大書櫃，書櫃有五層，中間一層分了岔，書少了很多。

她停下來看著書櫃：&1dquo;鍾醫生喜歡在沒有病人的時候看書嗎？我從來沒見過醫生在辦公室安書櫃。”

鍾楚臨借勢起身，撐著桌子發出了叩聲，伊樹被他的動靜引得回頭。

兩人由此對視一番，誰也沒講話。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這樣安靜的，伊樹有空思考剛才聽見的細微腳步聲，是鍾楚臨擾亂也聽見了的腳步聲。

伊樹默了半晌，沒揭開這扇書櫃背後的事情。她輕輕呼吸，笑著對鍾楚臨說：&1dquo;沒關係，開始吧。”

鍾楚臨對她的坦蕩和不掩飾先是一愣，他理了理風衣，兩手交疊地說著：&1dquo;你的情況我找林醫生了解過。伊小姐，請問，你最近一次發病是什麼時候？”

伊樹垂眸，說：&1dquo;您指的發病是多大程度？”

鍾楚臨看過那麼多病人，他在這方面已經青出於藍，鮮少有被挑毛病的時候。

他心情怪奇異的，不知是被伊樹弄得下不了台，還是他作為一名醫生，違背了原則的不自然。

鍾楚臨簡單說：&1dquo;忍不住進食的頻率，噁心的次數，身體有沒有變化，發病前後期有沒有經受重要創傷等。”

伊樹大概懂他想知道什麼了。

她在十二月末重逢許燚，病情就是從那時加重的，現在爸爸即將出獄，病情反反覆覆，工作又跌宕起伏沒有著落。

許燚出現在她家門口時，就已經發現她去藥店買過藥了吧，憑他的做事風格，要知道她買了什麼，易如反掌。

伊樹壓下起伏的心緒，斂睫笑了笑：&1dquo;最近一次發病是我辭職那天，上吐下瀉。鍾醫生，我是一個工作狂，沒了工作我就活不下去，我的世界除了工作就放不下別人了。”

鍾楚臨看著她的眼睛，若有所思：&1dquo;可是伊小姐———”

伊樹的手在桌底下游移，摸到一個閃紅光的小監聽器，她捏在掌心，拿起來，搶話說：&1dquo;我最嚴重的發病期，是五年前的情人節，也是我的生日。”

鍾楚臨眼神緊緊盯著她手中的監聽器，嘴唇抿直，繃緊了大腦，畢竟這是許總吩咐的事情，有一點差池，他都沒法子交差。

伊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說：&1dquo;我拋棄了一個人，他是我未婚夫。說真的，他是我眼下最大的麻煩，像個定時炸彈，不知道剪哪一根線才可以停止。我很害怕，鍾醫生，你們男人都很愛翻舊帳嗎？”

鍾楚臨也不敢回答。

誰敢回答找死的問題，這不純純有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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