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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身上穿着的衣服鞋子，也是好几年前就在他的画作里出现过的旧物。
这十年里，所有人都过得困厄狼藉。假象的和平下，每个人身上都顶着疮疤。
&1dquo;对不起。”陶思悦似在自言自语，消沉地说，&1dquo;如果我能结束这一切就好了。”
她又说这样的话，王熠飞无奈地道：&1dquo;就你一个人结束不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行。”
陶思悦喃喃地道：&1dquo;反正照林哥也走了&he11ip;&he11ip;”
&1dquo;我觉得他不会离开你的。”王熠飞真诚地说，不只是为了安慰她，&1dquo;毕竟怎么说&he11ip;&he11ip;他最看重你。”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王熠飞屏住呼吸，没有应答，紧跟着就是撬锁的&1dquo;咔嚓”响动。
王熠飞不认为警方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毕竟他没有留下太多线索，因为陶思悦几次提及，下意识以为是沈闻正派来灭口的人。
他一手抓住陶思悦，另外一手抄起架手机的三脚架——整个房间里唯一能用来做武器的就是这个东西——而后立即带着人走到窗口，朝外张望，想从这里翻出去。
他推着陶思悦让她先走，一只脚还没跨出去，年久失修的大门便被人暴力踹开，随之响起的一声厉喝直接让他立在当场。
&1dquo;王熠飞!你给我站住!”
王熠飞愣住了，转过身时，何川舟已经大步流星地冲到他面前，一手拽住他的衣领往前一提，迫使他低下头，凑近过来，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语气斥骂道：&1dquo;王熠飞，你的脑子还在用吗?是让猪油蒙了才让你生出那么大的胆子?你还想跑?你跑哪儿去啊!”
何川舟只是迟疑了那么一瞬没有动手打人，王熠飞已经一把抱住她开始嚎叫。
&1dquo;姐——”他仿佛受尽委屈，放肆地哭了出来，&1dquo;你终于来了!”
何川舟还有一连篇的训斥没有说出口，被他这出其不意的反应弄得没了招，阴沉着脸拍了下他的背，冷笑道：&1dquo;难道是我逼你的?你跟我哭什么?你不是很有想法吗，什么事你都敢做。”
王熠飞抽了抽鼻子，认错的度飞快，态度诚恳，一口气还没喘过来，便抽噎着道：&1dquo;对不起。”
他换了口气，可怜巴巴地道：&1dquo;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姐。”
何川舟一股邪火被哽在胸口不上不下的，用力推开王熠飞，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流，又实在觉得有点好笑，觉得怎么会有这样的倒霉孩子。
徐钰调整着镜头方向，将房间各个角落拍摄了一遍，转了一圈回来，看见王熠飞还在抹眼泪，而何川舟已经不怎么生气了，不由朝他竖起拇指。
&1dquo;小王弟弟。”徐钰由衷夸赞道，&1dquo;你牛逼啊!整个a市的公安系统都快被你们掀翻天了。”
王熠飞心虚，从徐钰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把脸，低着头嚅嗫着道：&1dquo;我本来不想留在a市的。”
怕给何川舟添麻烦，也怕看见她失望的脸，是陶思悦说，何川舟可能想亲自调查沈闻正的案子，他觉得有道理，才留了下来。
&1dquo;我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徐钰摆摆手，放弃道，&1dquo;算了算了，你先哭吧。”
她过去检查了陶思悦的身体情况。脖子上的细小伤口已经结痂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伤痕。又低声问了她几个问题，将她送上警车，陪她一起坐在车里。
其余民警守在院子外，等到指示走进来，将大门封锁，上楼仔细搜查。
除了两人生活留下的少量物品，屋子基本是空的，连床铺都被搬走了，所以两人这几天只能睡在地上。
邵知从楼上下来，跟何川舟比划：&1dquo;这里估计找不到什么证据。好几年没住人了，地上的灰有这么厚。”
何川舟让他带王熠飞去车上，对着耳机汇报道：&1dquo;两个人都找到了，安全。现在准备带他们回去。”
黄哥长长舒了口气，四肢软地瘫在椅子里，不忘嘴贫道：&1dquo;怎么说话的?请尊称他们一声，小祖宗。我马上点个外卖，恭迎你们回来。”
第83章歧路83
王熠飞在卖惨上已经有了高的技巧，上车后，他主动向何川舟坦诚了自己最近几天的悲惨遭遇。
荒废多年的旧宅并不适合居住，地点是陶思悦选的，他不敢跟对方抱怨，打了满肚子的腹稿，正好用来乞求何川舟的同情。
&1dquo;我用抹布擦了遍地板，清理出一个房间。太热了晚上开着窗户睡觉，结果院子里飞来一团团的蚊虫，感觉有几百只那么多。楼上还总是传来些奇怪的声音，吵得人神经衰弱。”
他说得声情并茂，说一句停顿一下，用余光偷偷打量何川舟，露出可怜委顿的表情。
何川舟不吃他这套，抬手打断他，说：&1dquo;把你的话术留着点，等见到王叔以后再跟他讲，看看能不能让他消气。”
王熠飞立即闭上嘴，耷拉着脑袋，蔫巴巴地坐着。
何川舟当着他的面摸出手机，找到王高瞻的号码，拨打过去。
王熠飞看着刻意倾斜到自己面前的屏幕，整个人变得十分紧张，不停挪动着屁股，期望何川舟能给他一点缓刑的宽赦，张了张嘴，却不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