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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云开透过挡风玻璃,只肖一眼,便认出走在母亲身旁的那个男人,她避开视线,拿出手机随意划着,却不知其上画面倒转出卖了自己的思想。
走至车前,顾煜本想离开,行前能再见她一面,已然知足,刘美云说:&1dquo;你等一下。”
刘美云屈指敲敲副驾的窗户,阚云开从内降小半扇车窗,顾煜站在车前,她听母亲说道:&1dquo;你和顾队不是朋友吗?要不要下来说两句话?”
阚云开指尖泛白,抠着起降杆,目光不曾交集,许久,她说:&1dquo;不用了,我们不熟。”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站在两米开外的男人听见。
我们不熟。
顾煜游走悬崖边缘,失衡不稳的心,被清风掠过的言语借力推下万丈深渊。
他活该,他知道的。
阚明升解围催促说:&1dquo;不是还要买年货?上车吧。”
不等顾煜有所回应,阚明升开车离去,顾煜站在原处,眉目间竟是憔悴失神之色,他定定望着车影,不想与她视线在后视镜中相交。
你要平安才好。
顾煜走回办公楼,耳边的口号声如幻音。
他左脚踩踏进办公室的门,就听见陈自臣的骂声:&1dquo;你到底怎么回事?开会走神,半个月前给我莫名其妙消失一天,你有没有王法了?”
顾煜走近,言辞诚恳,&1dquo;是我的错,怎么罚我我都认了。”
陈自臣一时不适,面前这个无论承受何种惩罚都不认错的的人,竟能主动道歉。
陈自臣分得清主次,如今有比教育顾煜更重要的事,他摘下眼镜,暂且忍耐说:&1dquo;我们商量过了,这次轮换,你不要去了。”
顾煜眼神坚定,&1dquo;如果惩罚是这个,恕我不能从命。”
陈自臣声调提高,中气十足,&1dquo;你就那么想死吗?想想你母亲,她已经失去你父亲了,你还想让她承受一次这种切肤之痛吗?”
顾煜说:&1dquo;可我是一名军人,这是我的职责使命,我母亲会理解的,否则她也不会让我去读军校,况且,阿法尼想要我的命也并非一两日之事,不照样没有得逞吗?”
陈自臣将手中的文件摔向桌面,站起身指着顾煜的鼻子说:&1dquo;老天爷眷你一次两次,你还指望他次次眷顾你不成?”
&1dquo;老陈,我到底为什么要去,你是知道的。”顾煜意外的平静。
陈自臣了解顾煜胜过其亲生父母,他一手带出的兵,当然知道他的坚持与信仰。
既然阻止不了,就只能尽力提供帮助,他坐回椅子,扶额拧眉叹声说:&1dquo;这次我不是你们的指导了,我老了,换曾世庭去了,你们好好配合。”
他顿了一下,补充交代道:&1dquo;给我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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