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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雨停了,只是风仍带着湿气,吹到身上寒气逼人。两人在一条溪流边停下暂歇,并进食。
眉林走到一边,隔开越秦的视线在水边清理自己的伤口,敷上沿途找到的糙药,用清洗过的布带重包扎住,又喝了两口水,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眼天空,脸色倏变。
&1dquo;小子,藏起来。”说话间,她已急急退进旁边的密林之中。
越秦不明白生了什么事,但一路已经习惯了听从眉林的话,连多想一下也没有便拖着慕容璟和学她一样藏进了林子里。
眉林小心不触动周围灌木地挪到他们身边,透过枝叶的间隙往天上看去。
&1dquo;阿姐,怎么了?”越秦也跟着往上看。
一个黑点在铅灰色的云下盘旋着,突然之间一个俯冲,疾电般she向他们藏身的位置,就在越秦惊呼出声之际倏然凝定在林梢上丈许高的地方,现出那青灰色矫健美丽的身姿,金黄色的眼睛闪烁着锐利冰冷的寒光紧盯着他们,却是慕容玄烈的那只海冬青。然后不待两人有所反应,又唰地一下飞上高空,绕着他们所在的那片密林画着圈。
眉林低咒一声,脸色难看地道:&1dquo;被现了,快离开这里。”
越秦抓着藤架上横棍的手一紧,弓起身,如一头受惊的小牛犊般往林子里就钻,眉林紧跟其后,再顾不上去掩盖痕迹。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加快度,那头凶悍的大鸟都在他们头顶的上空盘旋,向远处的主人指示着他们的行踪。
眉林腿上有伤,这一番疾奔已有些吃不消,忙叫停了前面拖着人也累得气喘吁吁的少年。
&1dquo;这样不行,很快就会被人追上。”她说,然后走上前把那根斜挎在少年胸前的藤索解了下来。
越秦有些白的唇动了一下,却被她抬手制止,&1dquo;时间不多,听我说。”
&1dquo;你从这里往前,顺着溪流的方向先走一段路,小心点。”她一边说一边用匕削下身旁较柔软的灌木枝,飞快地编出一个布满绿叶的圆帽来,扣上少年的头,&1dquo;然后出林,潜进溪下,尽量靠着遮蔽物多的一面&he11ip;&he11ip;”说到这,她顿了下,问:&1dquo;会浮水吗?”
越秦点了下头,张唇欲言,但眉林并没给他机会。
&1dquo;那你就顺着溪流走,只要没人追上,就别换方向。”说着,给少年理了理几乎蔽不了体的衣服,将被寒风吹得起鸡皮疙瘩的祼露肌肤挡住,又用藤索扎紧,&1dquo;上岸后别急着赶路,按我之前的方法把自己走过的路处理一遍,别留下痕迹,知道吗?”
越秦摇头,嘴依然紧紧闭着,眼圈却已经红了。
&1dquo;快走,你留在这里会拖累我。”眉林皱眉,把他往溪水下游的方向推了一把,似乎很生气。
哪知少年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没有走,却也没敢靠近她。
眉林见不得人哭,一下子没折了,叹了口气,走过去,揽住越秦的脖子,让他的额头抵在自己没受伤的那边肩上。他个子瘦小,这个姿势并不显得怪异。
&1dquo;好了,阿姐不是嫌弃你。”这是她第一次承认这个称呼,越秦听到耳中,不由哭得更大声,连肩膀都开始抽搐起来。
眉林哭笑不得,却又莫名的有些心酸,还混杂着另外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让她不由放柔了语气。
&1dquo;难道是女孩儿吗?这么爱哭。”
这句话倒有了效果,越秦一下子收住声,只是不时抽上一两下,反而显得更加可怜。
眉林叹口气,知道没有充足的理由是无法说服他先行离开的。
&1dquo;越秦,咱们必须分开,不然被上头那只扁毛畜牲盯住,一个也走不了。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1dquo;那阿姐你先走,我还要拉这个大炎人。”不等她说完,越秦已经抬起头,拿下头上枝叶编成的帽子就往她头上戴。
眉林后退一步闪开,不悦地道:&1dquo;你这么笨,等他们杀了你再来追我吗?”然后在少年脸上再次浮起委屈的表情前,笑了起来:&1dquo;阿姐一个人的话有的是办法不让人现,而且我并不是南越人,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大约是想起少年对慕容璟和的挂念,于是又道:&1dquo;放心,这个大炎人阿姐不会不管,我会看着那些人把他带回去再离开,然后来找你。”
不等越秦细想这前后矛盾的话,她快说下去:&1dquo;你出去后在离昭京最近的一座大城等我,咱们比比看谁会先到。”说着,已一把拽起藤架上的绳索拖着往林外溪边走去。
越秦傻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很想上前帮忙,却知道那样肯定会惹她生气。就在踌躇不决的时候,眉林头也没回地又喝了声:&1dquo;快走!男子汉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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