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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添衣身子一僵，说道：&1dquo;回小姐的话，奴婢不会。”

  睡莲看了看石绿，石绿抱着伞对添衣说道：&1dquo;小姐问话，你直说便是，不要遮遮掩掩的。”

  添衣低声道：&1dquo;奴婢以前住在边关的时候，跟着母亲学过一阵子琵琶，只是技艺远远不如五小姐。”

  &1dquo;五姐姐那把紫檀五弦琵琶是唐朝皇家古物，音色自是不同。我书房也有一把琵琶，得空你弹一弹给我解闷儿。”睡莲把玩着手里的象牙丝编织jú蝶图画珐琅柄宫扇，淡淡道：&1dquo;下午的时候，你打着伞，听到琵琶声似乎若有所思顿了一下，我想着你定是会的。”

  添衣放下食盒，扑通跪地道：&1dquo;奴婢该死，奴婢并不是存心欺瞒小姐，只是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和五小姐相提并论。”

  芙蕖苑小径上铺的是凹凸不平的鹅卵石，添衣这样直挺挺的跪地，想必膝盖是极疼的，可是她额头低落的汗水都润湿了青色鹅卵石，跪姿态依旧纹丝不动。

  过了一盏茶时间，睡莲才说道：&1dquo;你是个谨慎的，这并没有错。只是方才我问你时，并无外人在场，你应该说实话。”

  添衣道：&1dquo;是，奴婢以后一定分清场合，不会隐瞒小姐。”

  &1dquo;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一点，我需要你们坦诚。”睡莲定定的看了添衣一眼，说道：&1dquo;起来吧。”

  膝盖钻心的疼，添衣挣扎着起来，身形晃了晃，差点绊倒了身边的剔红食盒。

  石绿紧紧攥住油纸伞，没有去扶添衣，默默回到听涛，石绿这趟差算是办完了，朱砂和添饭服侍睡莲在净房洗澡。

  石绿将添衣拉到自己和朱砂同住的房间里，取了药酒给添衣。

  添衣谢过，拿着药酒打算回去擦膝盖的红肿和淤痕。

  &1dquo;慢着。”石绿拦住，关上房门，说道：&1dquo;你就在这里擦，若有人闻到你身上的药酒味，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添衣一怔，立刻明白过来，忙道：&1dquo;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石绿扫了添衣的胳膊一眼。添衣咬牙，屈肘在桌角狠狠一擦！

  吱！添衣青色娟衣扯开一道口子，肘部白嫩的肌肤也磨破了。

  &1dquo;你就说在我房里绊倒了，刚才进屋时你手肘好端端的，她们肯定是相信的，不会想到是九小姐罚你。&1dquo;

  石绿拿过药酒瓶子，亲自给添衣上药包扎，说：

  &1dquo;你莫要怪我心狠，其实这也是为你好。做奴婢的，命都在主子手里。你我运气好，跟着九小姐，小姐年纪虽小，但行事极有分寸，对下人也体恤，从不故意为难下人，我和朱砂姐姐都是打小就伺候小姐，她的为人我们都信得过的。”

  &1dquo;九小姐赏人的时候手面大是出了名的，所以外头挤破了头都要来咱们听涛。其实九小姐罚的也重，而且一旦触犯底线，便是天王老子的塞进来的，小姐也会撵出去，就像以前的——。”

  想起一家三口投水自尽的周妈妈一家、全家神秘死亡的翠簪一家，颜姨娘死后由七夫人做主赶出去的几个五夫人眼线，石绿一顿，说道：

  &1dquo;你若拿着药酒回去抹，别人一定会问起缘由，无论你怎么解释遮掩，终究是下午跟着九小姐当差才出的事，这事传到外头去，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少不得要议论九小姐苛待下人，少不得兴风作浪生出许多事来，九小姐从扬州一回来就面临那么多糟心事，你莫要添乱了。”

  &1dquo;总之，你是九小姐千挑万选才进来的，莫要辜负了她——你生的极好，若真的被撵到外头当差，到时候就没有后悔药吃了。”

  添衣忍着痛给石绿行了一礼，感激涕零道：&1dquo;多谢姐姐教诲。”

  &1dquo;我也就说这么一回，以后你自己瞧着办吧。”石绿叹道：&1dquo;我和朱砂姐姐都是打算一辈子跟着九小姐的，自是一切以小姐的利益为上。至于你，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有小心思不要紧，只是莫要伤及小姐，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睡莲洗完了澡，刚出净房，便觉得热得慌，似乎又开始出汗了，便吩咐道：&1dquo;摆冰盆来。”

  朱砂为难道：&1dquo;今日冰块的份例已经用完了，若要再取，只得去泰正院找杨嬷嬷要对牌去冰窖另取。”

  这样么？睡莲喝着掺着冰沙的绿豆汤，道：&1dquo;叫翠帛和添炭去找杨嬷嬷要对牌去。”

  有添炭这个服从命令的小丫鬟在，想必翠帛定不辱使命，呵呵，依添炭的性子，若杨嬷嬷不肯给对牌，这丫头肯定会拉着翠帛在泰正院站到下半夜。

  慧莲和宁嗣房里一天到晚冰块不断，两个人每天都过分例好几倍，杨氏习以为常的无限量供应，颜府谁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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