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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晚安，九一哥哥。”这是家族里唯一的雄虫崽。

  现在，所有人都进入睡梦中，走廊里空空荡荡的，恒星的光芒在宇宙中急颤。

  像是进入了单曲循环。

  阿列克看见墙上数字时钟忽然停滞，数字一节一节往回跳跃，飞船上的玻璃开始出现水痕。太空中鲜少出现水，阿列克用手在玻璃内侧擦拭，他意识到这并非是外面的水痕，而是白天清洁人员留下的水渍。这些水渍飞快地出现，随后凝结成一大块水球，他们飞地攀爬到工具上，又带着工具回到了水龙头边。

  阿列克再度抬头，看见玻璃上的污渍悄然爬上来。

  温九一坐在餐厅挑萝卜。

  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坐在哪里，没有睡去，好像睡眠从雄虫的躯体里剥离出去。他只是将那碗热气腾腾的饭菜挑剔一边，端着胡萝卜去找雄父。

  &1dquo;雄父。”温九一道：&1dquo;我不想吃胡萝卜。”

  &1dquo;哎?”背对着的雄虫转过脸来，又生气又难过，&1dquo;胡萝卜怎么了?为什么不吃胡萝卜呢?琹琹，琹琹，是不是他们又让你做什么实验。”

  温九一道：&1dquo;没有。我就是不爱吃。”

  他正常地说这话，甚至语气和神态都与昨天分毫不差。阿列克现唯一的不同，便是昨天从这里路过的工作人员的五官深了几分，远远看过去好歹有点面容的轮廓。

  接着，第二天。

  第三天。

  一切在「晚安」声中告别，又在温九一挑剔胡萝卜的早上开始。

  &1dquo;你为什么一直都在?”又是一天早上，温九一将胡萝卜挑出来，无论过去多少天，他的动作缓慢、缜密，认真对待似乎一天最完美的开始。阿列克这些天甚至没有现雄虫半分不对劲。

  直到此刻。

  &1dquo;你知道?”

  &1dquo;嗯。”温九一终于放下餐具，他说道：&1dquo;我杀不了你。”

  &1dquo;为什么要杀我。”

  &1dquo;你为什么在这里?”温九一指着自己的脑子：&1dquo;这里。”

  &1dquo;温琹，我在你面前。”

  温九一松懈地笑，&1dquo;你撒谎。”

  他举起手边的餐具，对准阿列克投掷过去，餐具穿透阿列克的躯体，摔在墙上，&1dquo;看，如果你在我的脑子里，我一定可以杀死你。”

  但现在不能。

  温九一没有杀死这位陌生入侵者的权力。

  阿列克待在原地，多日的跟随他终于确定温九一的藏身之处。

  这里，是温九一的记忆宫殿。

  一个建立在痛苦现实上的完美未来，他并不存在于任何时间线，也不算是一种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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