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切都在那不言中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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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宜道:“我们不是亲戚。他们屋同我山里娘家离的不远，在学校时我们是要好的同学，最主要的是我知道他办厂太难了！”欣宜联想到崔建对林青这样恶毒，原因是因为她，是她连累了林青，不由说到这儿泪水在她的眼眶旋起来，一颗泪粒竟滚到了脸上，弄得白所长不知所措起来。
次日欣宜再进到所长办公室的时候，白所长直接对欣宜说他正在对市局和镇政府汇复调查情况，下午就可能有最后结果了。
没想中午林青就放了出来，是肖红去接他的。他们俩个一起走进了欣宜的缝纫店，林青什么谢意的话也没说，他站那儿从窗口望着外面的街面，欣宜从侧面把他看着，肖红把他俩看着，林青良久转过身体，肖红看林青眼睛坚毅而凌厉，但没想他对欣宜说了这样一句话回头就走了，“我已二十五岁了，还这样让你忧心，愧对了！”
林青出了门，去了他暂住的阳光酒店租屋，在他的心里已下定决心，招工的任务最近一定要完成，他的厂必须在本月底开工，一定不让欣宜再天天为他心吊着了。
不知怎么，总是事与愿违。林青在皮革厂招到二十一名技能娴熟的工人，加上其它地方包括林家大坪招的十五名杂工，人员已达到应招数额，林青包了一辆青山县运输公司的大巴车，准备后天起程出。谁知翌日上午他准备出去办事，被镇里企业管理站站长一一皮革厂原来的老厂长堵在了租屋内。
站长一落座就道“小林，放放手吧，青山镇的企业里也就剩皮革厂还能支撑，如果倒了，家乡的企业也就完了。”
“不至于吧，我在外面就听说，这几年老家的企业搞的风生水起。”林青十分纳闷，他沏了杯茶放在站长面前的茶几上，坐在侧面看着对方，现张站长两鬓已经花白，他还没到五十岁哩，难道这是操劳的？
“估计你还不了解。”站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回原位，“对于你这样有大脑有追求的成功青年我愿意交底露丑，说出来不怕你惊讶，从表面看，青山镇的工业搞的还不错，实际是个空壳子。嘉实瓷厂是完全倒定了，现在还有点儿规模的企业，”站长掰起手指头数起了家底，“汽车配件厂，就是镇里人叫的铸造厂，干的倒还是轰轰烈烈，可银行贷款高达九百多万元，天天催着还贷，而货款却回笼极少，工人有几个月没工资了，喊着闹罢工，眼看就要停产；三建公司，在青山县建筑行业排名老三，在外头名头可是不小，那晓得上个月镇政府去查账，竟外欠材料款两千多万，把整个公司卖了窟窿也填不上；砖厂倒是还有点利润，可眼看土没了，土源没地方找，新建厂没有好位置，就在这一二年上会自动关闭；再就是造纸厂，环境污染太厉害，技术改造又没有钱投入，上面已催两年了叫停下来，我们拖着没执行，镇里岳书记和郝镇长已被省里下来的环保督查组约谈，看来不停也是不行了；还有一个竹制品厂，一个畜牧场，一个林场，眼前都是只有投入不见收入，以后怎么样不知道。独独就是这个皮革厂还看到有点希望，原因是我们镇地处山地，有广袤的丘陵森林，有一大批养牛养羊的山民，皮张有资源，再就是皮革制品有市场，有利润潜力，现在极缺的就是技术工人，皮革制品要想卖个好价钱，不能精制那是万万不行的。”站长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眼睛期待地看着林青，“放手吧，小林呐，看在家乡父老的面上，就牺牲点儿，我们不赌气了好不好？”
“站长，我不是赌气，我新开厂真需机工，同时在外面开厂实际也是给老家争气争光……。”
“这个我知道，那样小林，”没等林青话说完，站长邀请道“晚上我以个人名誉请客，还在这阳光酒店，席上我让崔建向你道歉，可吧？”张站长说着，目光极其期待地盯着林青的面孔。
到了这份上，林青再也无法辩说自己的理由，但在送走张站长时他吭吭哧哧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转回租屋他把自己关在屋内闷思到中午，也仍是没能做出决断。他决定到欣宜那儿，看欣宜是啥想法，让欣宜给他参谋。
欣宜看他来了，给他端了只独凳让他坐在她的身侧，她一点也不顾忌街上行走的人投来的目光甚至议论什么，更不惧崔建若听到或看到会产生什么反应，她要感觉到他的气息和举止带给的她期盼已久的那份暖意和心里的颤动，多少时日没有这样近距离的亲和的在一起了，甚至在阳光酒店吃饭那一次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太难了，正因为难遇，她必须要抓住呀，为显的自然，她继续扎扎地踩着缝纫机脚踏，低着头手上忙着行针走线，而嘴上问候的话儿却不断。林青这时没头没脑问“你帮我参考一下好吧？”
“参考？参考啥子呀？”欣宜侧头问。
林青把企管站站长找他的事说了一遍，“说句粗鲁话，屎都到屁股门上了，咋让我再收回肚子里？”林青说着，艰难地看着欣宜。
“三娃，林青一一，这事崔建求过我，可我没去找你，但我想过。”欣宜停了踩脚踏，扭过脸来道。
“崔建求过你？”
“嗯。”欣宜点了一下头，“从我到他们屋，除了这次，我还没看到过他求人，他请我给你说，不要在青山镇招工。”她停顿了片刻，脸上现出游移的颜色，最后还是把意思表达了出来，但话说得迟缓而郑重，“看得出来，他是在真求你呢。”
“噢？”林青看着欣宜，好一会儿才问道“那你咋想的呢？”
“我刚说我想过，可不一定想的正确呀，因为你太艰难了，千里迢迢跑回来，我不忍心……”
“你说呀，我还是以前那个林青，你不能把我当外人呐！”
“就放手吧。我听说全国各地都有在曾市打工的，那儿啥人才都有，如是这样儿，你在曾市招工不是选择余地会更大？说不定费用还低一些。”欣宜道“最主要是皮革厂对镇上财政收入影响确实很大，还让几百人有事做，而每个人背后都有一家人啦！而本厂利润却很低，他崔建急得热锅上蚂蚁似的，就是想多弄点儿利润，看到了年终能不能给工人们点奖金啥的。”
“欣宜，不说了，我已知道我该咋做了。”林青说着站起来就向门外走，临出门又回头道“没想你也开始想大事了，关心起一方大局了，真的很欣慰。”
林青出了门，欣宜突然想起再嘱咐点什么，忙站起来追出去，见林青已走远，嘴张开了又闭住，何需再嘱咐什么呢，一切都在那不言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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