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才还是妖怪（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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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最后为什么会笑，原因很简单，东瀛人要跟我辩经。结果被我驳得哑口无言，最后他恼羞成怒，开枪将我打死。说明辩经是我赢了，东瀛人彻彻底底输了。我是以胜利者的身份倒下去的，是带着击败东瀛人的满足感闭上眼睛的，笑是我内心的真实呈现。”
中间的面试官微微点头：“你是上戏的，来体验生活的吧？”
“我不是上戏的！”方致远指了指6云深，“他才是上戏过来体验生活的。”
中间的面试官的目光落到6云深身上：“最后冢口洋次开枪打死瞿先生的时候，你加了一句混蛋。本来没有这句台词，为什么要加这句词？你是上戏的学生，难道你不知道导演最讨厌别人乱改剧本，随便加词是很犯忌讳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6云深指了指方致远：“是他让我加的，他认为加一句骂人的话能更好展现冢口洋次恼羞成怒。冢口洋次是东京帝国大学的研究生，非常骄傲，觉得自己是文化人，觉得他们东瀛人是优秀先进的上等人，觉得我们是落后野蛮的。最后辩经输了，他破口大骂，就把身上文化人的标签扯掉，开枪杀人则把他身上文明的标签扯掉，露出他们凶残野蛮的本质。我也觉得加一句骂人的话效果更好，就加了一句混蛋。”
面试官又看向方致远：“你是哪个学校的，中戏的？”
其他两位面试官也是相同的看法，能碾压上戏学生，对剧本对人物能够有如此深入理解，又如此年轻，恐怕只能中戏的高材生才能做到。
方致远轻轻摇头：“我是金陵大学经济学专业的，去年暑假，我参加山城电视台《雾都夜话的短剧拍摄。拍完后，导演对我说，你形象这么好，又有演戏天分，应该做演员。我本来就对表演感兴趣，他这句话给了我勇气，就办了休学手续，到横店来追梦了。”
“什么，你是学经济的，没有学过表演？”三位面试官都大吃一惊。
“没有真正学过表演，不过在学校的时候，我是话剧社的，参与过话剧表演，还读过一些表演方面的书籍，演技是到横店后慢慢练出来的。”方致远点了点头。
三位面试官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经济学专业的学生，没有学过表演，到横店不到一年，演得华夷之辩竟然能演这种程度，竟然能碾压上戏表演系的学生，这到底是天才，还是妖怪？
坐在左边的面试官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没有学过表演？”
方致远穿越前系统地学过表演，上过中戏的培训班。不过那是他去北平后的事，现在的他真的没学过表演，轻轻摇头道：“真的没有。”
三位面试官都说不出话来，这是天才啊，而且是天赋极高的天才！
好几秒钟后，中间的面试官才开口道：“他们两个演得好极了，我的意见是让他们通过。”他看看左右两边的面试官：“你们两个的意见呢？”
“他们的表演不比专业演员差，肯定让他们通过。”
“要是他们都不能通过，那整个横店恐怕就没有人能通过了。”
中间的面试官见大家都没意见，就对方致远和6云深道：“我们一致同意给你们通过，从现在起你们就是特约演员了。把你们手机拿出来，申请加入特约一群，申请的时候，说明你们的身份。等管理员批准后，你们就可以在群里接戏了。”
方致远和6云深马上掏出手机，申请加入特约一群。管理员很快批准申请，他们正式加入特约一群。特约一群有2oo多人，比想象的要少。
特约一群是工作群，是专门专门用来表工作信息的。方致远他们入群后根本没人搭理，不像一般的聊天群那样，跳出一堆人问东问西，甚至让新人鲍照片。
方致远看了看特约群规则，现跟群演群完全不同，群演群抢角色完全靠手，七点钟开始预报名，只要手快，就可以抢到戏，群里基本都是按照抢戏的顺序定人。特约群则是经纪人会需要什么类型的特约角色，特约演员看自己合不合适，然后把演员资料，自我介绍视频，演戏片段打包在群里，他们会根据你的资料、形象、作品定人。
也就是说，每次通告出来后，需要和群里的2oo多人竞争。剧组每次招特约演员，不会招太多，也就是两三个。想从这么多人里脱颖而出，难度不小。
旁边的6云深感叹道：“加入特约群，要获得机会还是不容易啊，看来还是得不停去跑组，不停投资料才行，不然获得机会的可能性太小了！”
方致远盯着6云深，目光中满是蔑视，甚至带着一缕怜悯，就像看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小丑：“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王化是什么？德化也！何谓德？道义二字！
可惜啊！可惜你们学不会！三分人样还没学出来，七分兽性却根深蒂固！
圣人之言怎么到了你们东瀛人嘴里，就变成了烧杀抢掠野蛮凶残的遮羞布？铁蹄之下，我中华大地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方致远在脑海中回忆在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中看到的场景，万人坑内的那些白花花的骨头，横七竖八地露出来，除了成人骨头，有些骨头短又小，一看就是儿童，甚至是婴儿的。
那一根根白花花的骨头，就像一根根巨大的鼓槌，重重地砸在方致远心上，将他的心砸出道道裂痕，将他的心砸得鲜血直流！
悲愤像汹涌而出的洪水，冲击着方致远的内心，以至于他的身体都微微颤抖。他双眼泛红，咬牙切齿地道：“以你们这般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禽兽，也配谈先进？也配谈优秀？也配谈平蛮攘夷？也配谈推行王化吗？”
方致远嗓音嘶哑，赤红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不！！！你们根本就不配做人！！！”
在方致远刚开始反击的时候，6云深脸上还带着自信的笑意。不过随着方致远反击逐步深入，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整张脸阴沉得快滴出水来。
当方致远直斥“你们根本就不配做人”的时候，6云深彻底破防，面目狰狞地大骂一声“混蛋”，从腰间掏出“手枪”，对着方致远勐然开枪。
方致远缓缓倒下去，含笑说出最后一句台词：“你们什么也不是……”
在这个瞬间，方致远感觉自己真的成了瞿先生，心想，作为麻溪铺人，我守住了秘密，没有告诉东瀛人雷达站的位置；作为读书人，我取得了辩经的胜利；作为中国人，我捍卫了民族尊严，就算是死，我也可以笑着离开了……
方致远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6云深面目狰狞，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疯狂咆孝着：“杀！给我统统杀光！”
华夷之辩完成，表演到此结束。
三位面试官像享受了一顿精神大餐，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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