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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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而左慕之打算家法处置左凤凰,曾将她囚在家中,打算次日杖死,但后来左凤凰却失踪了。”
连映雪疑道:“长胜赌坊难道是家财万贯?饶是如此,一个女子为霸占银钱杀了自己亲弟弟,未免太悚人听闻。”
“我听闻长胜赌坊在杭州有几十个分号,这赌桌上的钱银向来如流水般,庄家只赢不赔,岂不是家财万贯?”甘贤答着,又道:“不过这左凤凰为了家产杀人却有些不通。
她原有个前夫是杭州广庆钱庄的掌柜秦烈,左凤凰因与其夫妻不睦,尔后仗着父亲威势,逼其写下休书。左凤凰回娘家后还每月从秦烈处领三百两白银作日用补贴,三百两白银已够寻常十口人家一年之用了,更何况是衣食不愁的左凤凰呢?
况且这左凤凰并无花钱嗜好,平素只爱弹琵琶作乐,弹琵琶能费几个钱?我听闻她一手琵琶将玉珠曲、玲珑歌都弹得极妙。那琵琶也好,是当世名匠的心血之作,同左凤凰一个名,也叫凤凰,不过听闻那左霖儿死之时,凤凰琵琶被人摔断了弦,后来左凤凰失踪,那琵琶也跟着失了踪。”
白无恤听了这半晌,不耐烦道:
“长胜赌坊的命案又跟杜冷桐有什么干系?”
“当然有干系!不然我费这么多唇舌做什么?”甘贤不满地皱着眉,道:“传闻左凤凰嫁给秦烈之前,曾因修琵琶裂纹、校弦之故而与杜冷桐相交甚密,似乎还有传闻说两人已谈婚论嫁,只不过左凤凰她爹左慕之性格暴燥,和一派儒雅之风的杜冷桐不对眼,反而相中同样雷厉风行的年轻俊杰秦烈作女婿。
而这回左凤凰失踪,行事火爆的左慕之下了格杀令追杀自己的亲女儿不说,还时常上杜冷桐府中搜人,到他博古斋寻衅滋事。虽说女儿没搜到,但左慕之认定左凤凰是投奔了杜冷桐。你们说,杜冷桐是不是惹上了大麻烦?”
连映雪抚额,道:
“依你之意,杜冷桐找上我还劫了两个小和尚,其实是想引我去杭州替他查清左凤凰的案子不成?弦歌雅意,难道说得竟是这个意思?”
甘贤微微一笑,揶揄道:“恐怕是如此了,你难道不晓得,自你破了张阁老的案子后你已经在江湖薄有声名了么?麒麟公子?”
“是么?”连映雪怅怅,道:“那我借你这身公子衣裳穿穿不介意罢?”
甘贤捂住衣襟,道:“白药师那件玄黑织金锦纹高贵无比,顾大侠的月华流素罗绸也清雅有加,你干嘛看上我这身新衣裳?”
“不要这么小气嘛,我是看你穿这身不太合适,你这样的风流人物,该穿姹紫嫣红的蝴蝶画袍,来!脱了罢!”
连映雪伸手要拈甘贤的襟扣,甘贤一跃而起,逃出静室,连映雪飞鸢似地追在其后,两人闹腾得无法无边,惟有静室内,晴晴白日光,潇潇竹影里,白无恤悠悠饮茶,顾为川续览佛经,好一派的浮生偷闲、其乐融融。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我们已经进入了NP时代,抑或是古代版的破案F4?作者拒绝对本文的爱情问题进行解释。
☆、杜府贵客
杭州杜府大宅,连日来天微阴,杜冷桐怕迟交了货,只好于花厅四角点起高高的烛火,以借亮光修补眼前这不可多得的曜变斑纹建盏上细小的裂纹,这样的曜变纹在烧制时,几千万件中才能偶然得到一两件,可遇不可求,何等珍贵,不言而喻。
正要紧时,他听闻门外小厮通传,说姑苏府的麒麟公子登门拜访,不由面带喜色,吩咐道:“快请进正堂用茶,我稍候就来。”
杜府正堂,连映雪、白无恤、顾为川、甘贤相对而坐于客位,茶已奉上,是明前龙井,自然好茶,甘香余味,令人心旷神怡,正好压压一路的燥火。
且说这一路四人同行,简直劫数,先是白无恤要与连映雪同坐一车,后是顾为川自称胸口剧痛亦要同车,最后甘贤见这两人行径,一怒这下干脆将马车青绸油篷都劈了,事毕还若无其事道:“最近我的火气果然愈来愈大了,不如一起骑马去杭州,吹吹风清凉清凉……”
于是四人骑了马,药童们坐了无篷的马车,一路颠簸了几百里地,风尘仆仆地到了杜府。
可好不容易赶到了杭州也不安生,白无恤嫌弃风尘,嚷着要先落脚客栈沐浴一番;甘贤听闻有一家老字号的黄酒甘洌清香,去晚了还买不着;连顾为川都不老实,说什么要去铁匠铺修整风月剑的豁口。
风月剑当世名器,削金如泥,哪来的豁口?
惹上种种牵绊的连映雪,只能一意地浅笑,仿佛从未听见这三人的无理诉求一般。饮着茶、自在些的她一厢情愿地想,等破了长胜赌坊的案子就独闯江湖去,她也好好尝尝四海为家、闲云野鹤的滋味。
这四人正坐着,却见杜府大门持棍闯进来几十号黑衣打扮的武夫,当头一个四十岁上下尖嘴猴腮的男子用袖子套笼了双手,立于堂前扬声喝道:
“杜冷桐,你若不将大小姐交出来,休怪我左义翻脸无情。”
这些人来势汹汹,杜府婢女皆避在一侧,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惟雪剑门的八位青衣药童上前去,那叫左义的中年男子见堂上端坐的这四位杜府宾客,皆相貌堂堂、临事从容,怕是有来头的,只冷声道:
“我们是来找杜冷桐,不相干的我们也不愿得罪,请诸位速速离开此处!”
白无恤放下茶杯,道:
“阿魑、阿魅,闲事莫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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