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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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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她,有意无意贴近一些,嗓音更低:&ldo;嗯?什么误会。&rdo;好像离得太近了,男人呼出的热气钻进她耳窝里,丝丝的痒。余兮兮下意识地缩脖子,闪开半步,退出自认为的安全距离。嗫嚅下,双颊微红,白皙齿尖轻轻咬嘴唇,似乎懊恼:&ldo;……算了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rdo;说完加快脚步,兔子似的蹿前边儿去了。秦峥两手插裤兜,目光追着她背影扫过去,肆无忌惮。半晌一弯唇。小东西。这里军犬都住单间,睡觉有铺板,干净整洁,冬暖夏凉,环境相当优渥。余兮兮谨慎地走进去,在门口的时候一个士兵给了她一件加厚防护服,她说了声谢谢,穿戴完毕才进入犬舍。犬吠声声。许是认生,见了她,退役军犬们扑在铁笼上,喉咙深处发出呜呜声,眸光凶狠。之前带路的士兵打个手势,又都瞬间乖顺下来。一些士兵正在给军犬喂食,余兮兮一路往里走,在最后一间犬舍前停下。一只成年昆明犬蹲坐在地板上,体型健硕,目光如炬,十分的飒爽威武,没有半分退役犬应有的老态。余兮兮目光下移,皱眉,得到了答案。这只军犬的左前腿被截掉了‐‐山狼,是一只残疾犬。&ldo;……它的腿?&rdo;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略微发干。迷彩服士兵低叹了口气,道:&ldo;执行任务时负伤,在金三角。&rdo;金三角?听见这个词,余兮兮条件反射想到了一样东西。于是她看山狼的眼神变得有几分复杂,沉吟片刻,低声问:&ldo;缉毒任务?&rdo;饲养员没有否认,只是含笑说,&ldo;它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战士。为国尽忠,为人民效力。&rdo;边说边拿起钥匙开锁。&ldo;哐啷&rdo;几声,犬舍的门开了,饲养员提着犬食入内。空气里弥漫着浓郁来苏味,余兮兮站在门口朝里观望,面色犹豫。她的目光对上那只叫&ldo;山狼&rdo;的昆明犬,它双眼漆黑幽深,盯着她,虽端坐着没有任何攻击性动作,但眸底隐有凶光,极是戒备警惕。特种大队的犬和男人都一样,有野性有狼性,轻易招惹不得。余兮兮咬唇瓣,心里有点儿发憷。这时,军靴落地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沉稳有力。她侧目,视野里走入个高大身影,脊背笔挺,白炽灯在他头顶织起层薄纱,他脸色冷漠,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只匆匆一瞬,她很快就别过头。须臾,秦峥站定,黑眸往她的方向扫一眼,似探究玩味。余兮兮清喉咙,掩饰什么般捋了下头发,指指门,轻描淡写,&ldo;你先进去吧。&rdo;他盯着她看几秒,语气极淡:&ldo;挡路了。&rdo;她狐疑,啊了一声,没听清:&ldo;你说什么?&rdo;秦峥眯眼。距离很近,他闻到她身上有股甜丝丝的香味儿,清淡宜人,和她前几次用的香水味不同。他手指勾了勾鼻梁,低头贴近她,眉微挑:&ldo;姑娘,你挡我路了。&rdo;音色低低沉沉,语速刻意放慢,极轻缓,呼出的热气吹拂她耳垂。&ldo;……&rdo;余兮兮头皮一麻,赶紧往旁边退,让开两步。秦峥收回视线,不再看她。余兮兮抿了抿唇,瞧见那人径直进了犬舍,叫山狼的军犬看见他,漆黑的眼睛明显一亮。他半蹲下来,随手拍军犬的头,脸色平静,淡道,&ldo;山狼我来喂,你出去吧。&rdo;饲养员士兵高声应了个&ldo;是&rdo;,敬礼,礼毕,出去了。国家对退役军犬的赡养政策极好,每条犬的月伙食费标准是400元左右,粮食定量45斤,供给的食物有肉类,鱼类,粮食和适量乳蛋制品,严格按照营养学标准。犬食是用鱼骨粉、菠菜、猪肉拌的白米饭,热气腾腾,闻着很香。秦峥给山狼喂食,犬食刚放入盆中,它便立刻埋头,大快朵颐。余兮兮站在犬舍外探首观望,半晌,终于长呼一口气,提步,试探性地走了进去,然后在距离犬食盆三米远的位置站定。视野中,那人背对着她给山狼喂食,军服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古铜色手臂,肌理分明,线条修劲。一只大手戴手套,握木勺子柄,根根手指修长有力。安静的犬舍空间内,一人一犬,说不出的和谐。她歪了歪脖子,道:&ldo;我听说,军犬只吃饲养员喂的东西。&rdo;顿了下,微微上前一步,&ldo;它退役之前跟着你?&rdo;秦峥眼也不抬,淡声说:&ldo;不是。&rdo;她挑眉,好奇心被勾了起来:&ldo;那你和它有什么渊源?&rdo;&ldo;……&rdo;他不答话,将木勺随手扔进桶里,回头,看她的双眸黑而深沉。余兮兮穿着厚实的防护服,她骨架偏小,那套衣服显然大出太多,看上去就像一只军绿色的笨重企鹅。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秦峥盯着她,片刻,摘下手套站起身,双手插裤兜,不疾不徐地上前几步,不答反问:&ldo;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儿干什么。&rdo;她吸了吸腮帮,心里思索。说真话么?告诉他,她听说这里招聘军犬饲养员,所以来应聘,然后又因为没有介绍信,连大门儿都没进成?那也太丢脸了吧。余兮兮迟疑再三,随后十分淡定地说:&ldo;哦,我听说这里有个赡养基地,来参观的。&rdo;他知道她鬼扯,不拆穿,只挑了挑眉,道:&ldo;学校组织的?&rdo;她暗翻一个白眼,想他肯定是故意,于是没好气地回:&ldo;我早大学毕业了。&rdo;秦峥:&ldo;单位组织的?&rdo;余兮兮:&ldo;呃……唔,嗯。&rdo;&ldo;你有单位?&rdo;&ldo;……&rdo;&ldo;什么单位?&rdo;&ldo;……&rdo;她双颊微红,他好整以暇打量她,语气很淡:&ldo;什么时候工作的,也没说一声。&rdo;&ldo;……&rdo;余兮兮被堵得没了话,一张白皙脸孔青红交织,心想我工不工作关你毛事,跟你说个皮皮虾。半晌,她咬咬牙,捏着拳头道,&ldo;不是单位组织,是我自己想来参观,不行么?&rdo;秦峥看着她,半晌笑了下,低沉而轻缓地说:&ldo;行。&rdo;余兮兮别过头,心里憋气,理都不想理他。在云城,谁不知道她是余家的掌上明珠,但凡有些眼力的,在她面前都是客客气气。这个人倒好,专给她添堵,上辈子有仇吧!呸!山狼吃东西很快,小一会儿,犬食盆已见底。秦峥回身走过去,右臂向上伸直,掌心朝前,一瞧见手势,威风凛凛的特种军犬立刻乖巧地正面坐下。他看她一眼,语气没有丝毫起伏:&ldo;不想待这儿就出去等我。&rdo;余兮兮眸光闪了闪。不知为何,从他嘴里听见&ldo;等我&rdo;这个词儿,她觉得,相当奇怪。她抿唇,没说什么,转身往外走。脚步声渐远。秦峥抬眸,视线一路追过去,看见一只军绿色的小胖企鹅圆溜溜地挪出了犬舍大门,步子很急,鬼赶似的。不多时,拐了个弯儿,终于消失在视野。他扯了下唇。犬舍有空调,外面却没有,余兮兮边走边脱防护服,到门口的时候还给之前那个小士兵,笑:&ldo;谢谢啊同志。&rdo;话刚说完,一个声音响起,&ldo;你先出来了啊?&rdo;余兮兮转身,见是之前那个饲养员,肤色黝黑,笑容满面,牙齿雪白雪白。她点头,&ldo;嗯。&rdo;饲养员说,&ldo;也是,里面消毒水儿味道太重,你肯定闻不惯,出来也好。&rdo;说着指指一旁的休息区沙发,&ldo;你等秦营长呢吧?随便坐。&rdo;余兮兮就近坐下,随口道,&ldo;秦营长每年都要来看山狼么?&rdo;饲养员叫李成,闻言点点头,说:&ldo;对,每年的今天,都来。&rdo;她觉得奇怪,&ldo;今天,5月9号……是什么特别的日子?&rdo;话音落地,李成的脸色微微一沉,半晌叹了口气,&ldo;三年前的5月9号,山狼的指导员在金三角牺牲,他是秦营长的战友,也是云城人,就葬在西郊的烈士陵园。&rdo;余兮兮一时怔住。李成头微垂,表情带着几分凝重,低声续道:&ldo;秦营长一般天没亮就去扫墓,然后就会来基地。&rdo;……原来是这样。气氛就这么沉重下来,余兮兮也受感染,半天没再吱声。不料李成忽然又笑了笑,道,&ldo;不说这个了。&rdo;像是想起什么,目光看向她,声音压低:&ldo;对了,同志,你是秦营长的对象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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