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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钰又问:&1dquo;你家主子是谁?”
女子已穿好了裳裙,抬手正理着鬓,她像是有些吃惊:&1dquo;你们不是主子邀来的?”
舜钰摇摇头,她缓缓复坐在桌前,继续嗑瓜子儿,很平静:&1dquo;来这里的客都是主子邀来,你等不请自来的,唯有等死了。”
舜钰也坐下来,依旧看着她,忽然笑了笑:&1dquo;我认得你,你名唤檀紫,是&1squo;乐善庄’大小姐赵青青的近身丫鬟。”
檀紫依旧在嗑瓜子儿,平静的神情却被撕裂,仇恨烧过她的眼,终又渐趋平静,只冷冷地:&1dquo;这位爷认错了人,我宿的是第二间房,得名二娘,是个替这里主子待客的娼妓。”
舜钰不理,接着说:&1dquo;赵青青中了唐门的梅花针,毒而死;赵庄主及夫人被一条叫&1squo;夺魂碧姬’的毒蛇咬死,庄内其它家眷奴仆皆消失无踪,因着满庄遍野皆是毒蛇,&1squo;乐善庄’已付之一炬。”
檀紫忍不住呵呵笑着,笑得泪水都淌出来,揩帕子轻拭眼角,方才道:&1dquo;天道有轮回,善恶终得报,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她顿了顿又问:&1dquo;田姨娘也不见了么?”
&1dquo;你果然是檀紫。”舜钰叹了口气,看过檀紫的画像,到底是画像,与真人有些偏颇,只是大体感觉熟悉而已。
&1dquo;我曾去过&1squo;乐善庄’却未见到你,听仆子讲,你出府嫁人去,怎会沦落到了此地。”
檀紫默默,忽而目光警戒的看她,语气变得不耐烦:&1dquo;不管你们是谁,所说是否真假,都莫要连累我,赶紧走罢。”
&1dquo;好!”舜钰没有纠缠,坦荡荡的站起身,唤上沈桓朝门前走,又回看了看檀紫怔忡的脸,温和道:&1dquo;只要我能活着出去,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檀紫摇头,声音很低落:&1dquo;能从这里出去的,只有死人。”
舜钰淡淡道:&1dquo;那也得出去,我俩不能连累了你。”
语才毕,邻房倏得传来女子的尖笑,伴着男子高亢的哑吼,却不是攀爬至快乐巅峰的嘶喊,听上去很愤怒很痛苦,也很悔恨。
胖和尚?!舜钰及沈桓面面相觑,檀紫变了脸色惊跳起来:&1dquo;可是你们的同伴?”
舜钰颌道是,檀紫面庞愈苍白,手足无措的四周张望,指着橱柜慌张道:&1dquo;赶紧躲起来,否则都得死。”
她的话音才落,已听得有人拍门,嗓音嗡声嗡气地,带着一丝诡谲:&1dquo;里头可有贵客?”
未待答话哩,门被从外撞开,进来七八粗壮汉子,手里持刀握棒,满面气势汹汹。
檀紫上前笑拦,却被一掌拨到边侧,她绝望地闭了闭眼,这样的瞬间,谁又能躲的过去呢。
她曾被赵青青牵累,被劫掠至此地做起娼妇,如今又要受他二人牵累,这次怕是真要死了。
死就死罢,她连他二人姓甚名谁来此何干皆不知&he11ip;&he11ip;
&1dquo;没有人。”
&he11ip;&he11ip;没有人?!檀紫抬起头来,睁大瞳眸。
她的房里很简单,一张红帐子床、一个带梳妆台的黄花梨橱柜、一张紫檀圆桌,四五把水磨楠木椅子,便再无其它。
第3肆肆章逃生计
红帐子床内翻个底朝天,黄花梨橱柜里的裳裙扔一地,来人恨不能把紫檀圆桌掀了,把水磨楠木椅子拆了。
这样的搜寻,只怕是一只蚊子都难飞得出去,更况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可蹊跷的是,无论你是否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个大活人确实凭空消失的无影踪。
粗壮汉子们一无所获,面无表情的穿暗门而去。
檀紫听得动静远了,方才吁口气,她打量四围一圈,正百思不得其解时,有风声窸窣,眼前倏得一晃,沈桓揽着舜钰的腰从天而降,原来他俩竟躲在屋顶斜梁上。
没人会想到屋顶会有人,即便有人抬头匆匆瞥过,窗外已是彤云密布欲降暴雨,室内光线渐昏暗朦胧,更况横梁纵横的房顶。
檀紫想说什么,忽听得高亢凌厉的啸声萦绕不绝,是吹起的铜角号子,她显然有些紧张:&1dquo;这是集合的口令,你们赶紧逃罢,无论生死,总强过在这里等死。”
她的话多少含着安慰的成份,以前这里有很多人想逃走,而现在你让他们走,他们也不肯走了。
&1dquo;我们能来自然也能逃出去。”舜钰看出她的心思:&1dquo;趁现在乱时,你随着我们就是。”
檀紫摇摇头,去梳妆台前对镜整理云鬓,她语气坚定的很:&1dquo;我不走,也不能走。”
&1dquo;为什么?”沈桓搞不懂女人的心思:&1dquo;这样的生活还值得留恋?”
檀紫笑了笑,在髻里插根凤头金钗:&1dquo;我被种了蛊,需两个时辰服药丸一次,否则会死得很惨。”又顿了顿:&1dquo;死又何惧,惧得是这个惨字。”
舜钰透过菱花镜,看着她因提起蛊毒,而惊恐万状的神情,那必是十分可怖的经历,让人连死的念头都愿意放弃。
&1dquo;我要走了,你们好自为之。”檀紫辄身慢慢朝暗门方向去。
&1dquo;你等一等。”舜钰开口把她阻下,转而向沈桓低声交待:&1dquo;你即刻返回去给沈大人报信,让他调动官府兵力来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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