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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雲霜出去端了一盆熱水進來，給她擦完臉，把布巾放到架上時，忽聽得身後的小公主問她：「對了，你剛剛說孟姑娘也經歷過那些，那你和她見過很多次嗎？」

季清沅仿佛是隨口一問。

6雲霜立刻察覺到危機，她轉身毫不遲疑地解釋：「秋獮那夜見面，你是知道的，當時孟姑娘是希望我能阻攔季宣廷救駕，順勢改變一些事情。後來回京之後你畫出穆闐的畫像，我又去見了她一次，這次確實是瞞著你的，因為我沒想好，要不要把實情告訴你。你那時候那麼害怕噩夢，我怕你接受不了，所以就藉口說是友人。」

她神情話語絲毫不作假。

季清沅輕輕一笑：「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就是隨口問問，又不會和你計較。」

「那不好說，」6雲霜想到日誌里的內容，「說不定你哪日心血來潮，想要把我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瞧呢？」

「我才不會，」季清沅搖頭，「那是你才會有的想法，你不要按到我的頭上。」

「是嗎？」6雲霜語調一仰，忽又想到偷看日誌，這種行為不太好，語調又低了下去，一邊捏著小公主的手指，一邊慢吞吞道：「阿沅，你知道的，我這幾日想你想得緊，又不能來見你，話本看多了便覺得沒意思得很，我就想著去書房找找你的詩集，看一看你在詩集上作的註解，如此也能睹字思人……」

季清沅聽她提到詩集，心裡一跳。

她本來是想走之前把書房那個箱子帶走的，但被6雲霜纏了一日，便將這事忘了。

本來想著上面壓著詩集，6雲霜應該不會翻，現在她說什麼，翻詩集？

她覺得先沉住氣，等6雲霜說完。

6雲霜見她神色冷靜，便一鼓作氣說完：「書架上幾本詩集很快看完了，我就想到你那個箱子裡還放著一些，我就把箱子搬了出來，把詩集拿出來後，我又翻了翻下面的盒子，接著把盒子也拿出來了，最後我看到了一本有點厚的冊子，我隨手翻了一下……」

6雲霜話還沒說完，手就被人甩開了。

季清沅站起身，不可置信望著她，「你、你怎麼能這樣？」

「我發誓，我真的是無意的，」6雲霜起身指天發誓，「就是我看到上面有我的名字，我實在沒壓住好奇心，我本來都把箱子放回去了，然後我又搬了上來……」

6雲霜越說越底氣不足，可憐巴巴地望著她：「阿沅，我真的錯了，我就是太想你了，總想看一看和你有關的東西，我沒想到會翻出來它……」

「那你明明可以不看的。」季清沅很生氣，日誌里寫的都是她的秘密心事，現在全讓6雲霜知道了，她心裡又是氣又是羞，氣得轉身不想看6雲霜，「你就是故意的，你現在還故意說出來……」

「沒有故意說出來，」6雲霜繞到她面前，見她轉身，再繞過去，「我若不說，那不更過分嗎？我都看了，還要瞞著你，那你以後要再在上面寫點什麼，不全讓我知道了？」

「你現在不就是全知道了嗎？」季清沅快要給她氣哭了，「你就是故意的，我不想理你了，你走，你現在就走。」

剛剛才說要珍惜，這會兒氣起來又顧不上那麼多了。

6雲霜哪敢走，捏住她的尾指不放，「我們才見面，你真的要趕我走嗎？外面天都黑了，你要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去哪兒？」

「那、那你今夜睡榻上。」季清沅把薄毯扔給她，終究狠不下心趕她出去，「我不想和你說話了，我困了。」

6雲霜攥住她的手腕不放，把薄毯扔一邊去，「你生氣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但我不想分床睡。我們都分開十日了，日日盼著今日相見，怎麼可以分床睡呢？你今夜讓我做什麼都行，但我不要分床睡。」

6雲霜守著最後的底線不放。

季清沅走又走不掉，瞪著她：「那你把你看到的都忘了。」

「這，」6雲霜有點為難，「阿沅，你知道的，我記性一向很好的。」

「那你還說什麼？」季清沅要掰開她的手。

6雲霜趕忙鬆開，怕她掰得手疼，又改去抱她，「阿沅，你是氣我看了你的日誌？還是讓我知道你的那些心事？」

「有區別嗎？」季清沅要推開她的手臂。

「當然有區別，」6雲霜語氣認真，「如果是後者，雖然你會生氣，但我還是要說，我很開心能知道你的那些心事。因為我的阿沅，那麼喜歡我，就像我喜歡她一樣，很喜歡很喜歡我。」

季清沅掙扎的力道漸漸變弱。

6雲霜望著她的眼睛，目光熠熠：「我也想告訴她，如果她沒有出現，我根本不會娶妻。我想成婚，是因為我想和她成為家人，想要照顧她，想要保護她。我也不是對每個人都那麼好，我只對她一個人那麼好。從始至終，我的妻子只會是季清沅，所以從來就沒有強求，是你情我願才對。」

第1o7章

季清沅記得自己在日誌里寫了什麼，她與6雲霜的視線錯開，有些彆扭地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在哄我，做了錯事就花言巧語，慣會哄人。」

如此說著，她卻沒有再要推開6雲霜的意思。

她知道6雲霜這段話的意思，是在回應她日誌里的一段話：

「6雲霜她那麼好，即便娶的人不是我，她肯定也會對那個姑娘很好的。從一開始，就是我在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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