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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探照灯一照，众人立刻就看到不远处的水面上一个艰难挣扎的人影，“老方，是老方！”

  “亮子，你拿着灯，我去救他！”一个中年汉子说着，脱下上衣和鞋子，迅跳进水里。

  船工们都是吃水上饭的，水性都不差，中年男子不多时就已经游到了那位叫老方的船工身边，江面上晕开一丝丝红色，中年男子一惊，右手一弯，迅扣住老方的脖颈往岸边游去。

  “快快快，有担架不。没有的话，木板也行！”

  “我去把床拆喽！”

  船工们手忙脚乱将中年男子和老方拉上来。

  看到老方的伤势，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老方的脑袋里居然卡了一颗子弹！

  “不行，这我们处理不了，得送医院！”

  “去市区得经过法租界。这么晚了，他们不会让我们过去的，万一被查到，被扣住的小事，耽误了时间，可是会出人命的！”

  “郝先生，郝先生来了。”

  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匆匆从远处走来，一众船工看到他，仿佛见到了救星，七嘴八舌地说起刚刚生的事，这位被称为郝先生的人面色铁青，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沉声道：“先上车，我去给霍曼先生打电话。”

  上海作为亚洲第一大都市，各方势力鱼龙混杂，但能开货运公司且在海上畅通无阻的，都是神通广大的人，郝先生在这家货运公司供职多年，也不知道公司的幕后老板究竟是谁，而他能联系到的“高层”也只有每月来上货和卸货时才会出现的霍曼先生。

  “郝先生，老方等不住了！”

  几位船工合理将受伤的老方搬到车上，见上司迟迟未做决定，急忙跑过来催促。

  “这里最近的医院是济合……”郝先生喃喃自语道，看着眼前一脸期待和焦急的船工们，他咬牙道：“去济合。”

  “小杨，这是办公室钥匙，你去给霍曼先生打电话，说清楚这边生的事，让他也去济合，这大晚上的，我怕那些个洋人医院不肯让我们进。”

  “好！”

  交代完事情，郝先生带着几个船工快向车里走去，车子动，驶入夜色。

  而车子刚驶出不久，公共租界的巡捕们也闻声而来，将货船周围团团围住。

  “老方，别睡，到了，就快到医院了。”

  后车位上，用来捂着老方脑袋上伤口的毛巾已经完全染红，船工的指缝中甚至有血液点点滴下。顺着车窗看出去，显眼的高大西式建筑出现在不远处。

  “什么人？”自从设立了临时救护中心之后，济合的保安也是二十四小时值班，车子一驶近，就有保安拿着手电筒从保安室里走出来。

  郝先生急忙降下车窗，用流利的英文和保安解释起来。

  “枪伤？”保安的眉头皱了起来，“没有巡捕房的人跟你们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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