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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忙得滿頭大汗，連收銀錢都來不及，只讓客人把銅板丟進籮筐，盛出一碗又一碗的茶湯，招呼著等會再來。

「現在可明白了？」

神越看著容荒淡淡道：「尋常人喝涼茶是為了解渴，哪有空閒細細品茗，人來人往都有各自的營生，銀錢一放解渴之後就要立刻投身忙碌。」

他嗓音平靜敘述，「無論外頭發生多大的事，只要不影響到他們的生活，與他們而言都無關緊要。只有眼前的活計才是最重要的事。」

無論是神族還是妖靈，都不會輕易干涉人間，人間自有人間的道法因果，一旦插手天譴難免。

即便這世道的天道不夠完善，但劈個天譴還是綽綽有餘，沒人敢以身犯險。

神族要做的就是在這因果之外，清理掉不該屬於人間的濁氣，這些會影響到人間運道，本不該存於世間的濁氣。

天道長成為天道的那一刻，濁氣會被業火一併清理，會進入一個的輪轉。他所希望的便是，天下太平時，容荒能懂得常人之苦，常人之難，讓人間世道變得更加完善。

聞言，容荒唇邊帶笑，篤定道：「你喜愛人間。」

神越頷：「對，我喜愛人間，所以我希望這段時間你能好好感受。」

說著他拿過容荒面前的破碗，將裡頭陳舊的茶水一飲而盡，起身道：「走吧，我帶你四處走走。」

恰好方才說話間，他也探查到有一絲微末氣息從背後掠過，或許與濁氣有關。

第114章鏡花水月

路邊門前，有阿婆坐在攤子後，粗糙的雙手剪栩栩如生的畫像。

攤子面前人來人往，卻冷清得很，路上更多是拉車搬遷的人，神越上前隨手拿起攤子上一張剪紙，問：「阿婆，這剪得可是嫦娥奔月？」

「啊？」

阿婆年紀大，耳朵似乎不大靈光，看著神越手裡的剪紙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以為神越在問價，笑著點頭：「一文錢，一文錢。」

尋常人家這樣的年紀，應當在家享清福，神越收起剪紙，放下一枚銅板，指了指旁邊往來搬遷的人們，提高聲線道：「阿婆，你家裡人呢？」

「水衝散了，散了。這裡是根，不走，我不走。」阿婆擺擺手，笑呵呵收起了銅板，繼續剪著手裡的紅紙。

旁邊一戶夫妻恰巧在往車上搬物件，聽到二人談話，女子好心提醒：「二位想來是外地人來的，恐怕還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大水突然沖了堤壩，雲西莊的田地都被淹了，許多在田地里做活的人都沒了，現在都還沒找到屍，阿婆家裡人當時也都在田地里。」

神越和容荒對視一眼，又禮貌問：「我瞧城中修繕匠人不少，中秋將至，瞧樣子是要辦花燈會的，為何還會有許多人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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