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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口离对面的公交站台约百来米距离,叶汀走在路上,一辆车缓缓跟在旁边前行,窗户拉下,吴平雨伸头对叶汀喊道:“叶老师回家?家里人不来接你么,正好,我送你。”
“不用了。”叶汀道了谢,不等车上的人再说什么,就加快脚步走到红绿灯口过斑马线,没入人群中。
吴平雨把车停在路边,一双狭长的眼睛越过玻璃暗悠悠盯着猎物过街,穿着修身白衬衫的叶汀散出诱人的香味,远远看过去,他的身姿清冷高贵,不遇风尘。
直到叶汀上了公交车,吴平雨才收回眼神,重启动车子离开。
晚上月明星稀,房间里的喘息声持续到凌晨,叶汀睡着了,曲一啸被一通电话惊醒,替叶汀盖好被子,拿上手机来到阳台接通:“这么晚打来,什么事?”
“正事。”付子樾说:“你上次叫我找人帮忙打听的事有结果了。”
曲一啸握紧手机:“嗯,你说。”
“你给我的曲淑容身份证的地址是隔壁市的西柳镇,前两天我那朋友过去问了,有几位老邻居认出她的照片,不过时间太久都记忆模糊,只说她亲人都死得早,家里几十年前就空了,数据上显示曲淑容曾有过一个儿子,处于失联状态,这么多年不敢断定是否还活着。”付子樾一口气说完:“就这么多了。”
“其他人呢?”曲一啸安静听完,动了动喉结:“有调查到么?”
“有一个兄弟和堂哥,都搬走了,只能再等等。”
“好,我知道了。”曲一啸说:“谢了。”
“这事你急不来,安心等着,我会让他们尽快告诉你结果。”到此付子樾不由多说一句:“不管是好是坏。”
睡意朦胧中叶汀习惯伸手,摸到身边位置一片冰凉,立马就清醒了,撑起身裹着薄被遮住赤裸的上半身走到卧室门口,看见曲一啸双手垂侧,沉默站在窗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初秋的原因,立在月光下的背影有点萧索。
准确来说叶汀想到了“孤独”这个词,尽管他不太愿意把它往曲一啸身上套,但这个背影仿佛让他看到了曲一啸这么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眼前突然明亮,一盏落地灯打开,不等回头曲一啸就被人从身后拥住,叶汀稍稍踮脚将下巴搭在宽厚的肩膀上,歪头看向曲一啸的侧脸:“怎么不睡觉?”
“口渴。”曲一啸转身,温暖的身体笼罩在被褥之下,叶汀脖子上还有几点痕迹,曲一啸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出来倒水喝。”
“那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难过?”叶汀直白问道。
“有吗?”
叶汀点点头,他想了想:“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曲一啸眼眸微微闪动,并未说话,等待他的下文。
“那之后。。。。。。你好吗?”叶汀深深吸一口气,楼下偶尔听得见汽车鸣笛。
夜凉如水的晚上其实不适合心平气和地交谈,因为很多事情无法用理智来谈论一切,但在气氛使然的情况下,他还是问出了口,这是无可避免的。
曲一啸和叶汀以前不分你我,重逢之后却很少提起那段亲密,好像有两股情绪缠绕得不可开交,谁都绝口不提,但他们之间存在的巨大空白在某一天被打破了。
他知道哪里出了错,根源要从靳溪身上算起。叶汀永远藏不住自己的情绪,即便学会了掩饰,事实证明也是不成功的,从生日当天起他就在等叶汀问出口,在他们重建立的关系中,他不会去做一个强硬的拷问者。
叶汀的坦白比他预计的时间早了些。
过的好吗?很奇怪,当叶汀问起这个问题,曲一啸竟然能够沉声静气地对待。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曲一啸反问,顺便让他回房间,窗口风大:“去床上,给你从客厅到卧室的距离考虑答案。”
前不久才经历过一场激烈情事,床上的余温已然消失不见,思考的时间不过一分钟,叶汀钻入曲一啸的胸膛汲取热度,说:“假话。”
“嗯?”曲一啸有些意外,而后笑了笑:“好。”
第17章
曲一啸度过了人生中最灰暗难熬的几天,先搬离那个有火炉和纸风铃的房子,亲手锁好门,再把钥匙交给身边的阿婆,旁边放着两大袋的行李,是他打包的在叶家所有的痕迹。
没有向任何人泄或是吵闹,叶家离开他依旧完整,他失去叶家就什么都没有了,但他还是曲一啸,他在屋檐下留恋再久,也该继续向前走。
以前攒下来的奖学金和零花钱都用在叶汀身上了,如今用仅剩的几百块将自己安置在需要坐一个半小时才能到的老式楼里。
肮脏,简陋,潮湿,泛黄的墙壁,老旧的铁门,一扇窗,一张床,一张方桌围成一间房。没有煤气罐,只有生锈的电用锅,楼上是住户走来走去的脚步响,狗叫声在这里都显得拥挤。
楼道的灯比街上的路灯亮,排队打水,洗澡,上厕所,这里的人都不坏,总爱骂骂咧咧,夏天穿着背心,脚上套着十块钱一双的拖鞋,手里抱着脸盆左顾右等,是他们每天都要做的事。
快适应生活是曲一啸擅长的,他独来独往,但一张面孔就会引起好奇。
张成礼住在一层楼最里面,刚好挨在曲一啸的隔壁,曲一啸和他在排队中碰见过几次,有时开门也能看见里面有人,从看到的以及张成礼和其他人的谈话里,可以确定他靠卖废品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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