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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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院方允许……他是准备自己溜进手术病房吗?”
“还有……他这是准备以四岁的高龄……投身医疗事业吗?”
“他自己说没准备学医,只是暂时对这项科学有兴趣。”严修筠挑了挑眉,选问题回答道,“至于他是怎么混进医院手术室的……据说是因为我们去申城的那两天,他借住在外公外婆家时,征服了你小舅。”
江晚晴:“……”
江晚晴的小舅郎玉堂,是江母最小的一个堂弟,辈分虽说是舅舅,但年龄只比江晚晴大五岁,从小被江母当半个儿子养。
江、郎两家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脾气多温润如玉,江晚晴已经是一个异数,郎玉堂则是异数中的异数——他的脾气像投错了胎一样,从小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祸精,用光了全中国的铁轨都安排不开他满嘴跑出来的火车。
江晚晴以前一点就炸的脾气,有一半儿都要归功于小舅郎玉堂“毁人不倦”的教诲。
这人也是个不走寻常路鬼才。
江晚晴一度以为,他会凭着自己这三寸不烂的口条儿,去做一个招摇撞骗、富的流油儿的讼棍,没想到他在国外留学期间突然改了志向,一猛子扎进了医学的海洋,成了一位外科大夫——虽然江晚晴一直怀疑,郎玉堂学医的原因,是因为觉得动嘴和人吵架不如动刀子切人来得爽。
都说外科大夫不给亲人动手术,但是郎玉堂是个例外——当初江晚晴车祸后陷入深度昏迷,必须紧急手术,然而手术的成功率只有15%,还容易引起很多并发症,一旦哪个环节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很多权威老医生知晓了方案后,干脆劝江家二老放弃手术,转而进行保守治疗。
“保守治疗”是个被甜言蜜语包裹出来的救命稻草,实际意义,就是把人摊到病房,插上各种维持生命迹象的仪器,然后听天由命。
人到了这种状态,甚至不能说是“活着”,只能说是“能喘气儿”。
如果不是郎玉堂顶着压力,偷偷上了手术,江晚晴可能现在还在医院里无声无息地挺尸——这是江晚晴最感激郎玉堂的一点。
由此可见,郎玉堂的胡作非为其实是建立在“艺高人胆大”基础上的,是“我笑世人看不穿”类型的心里有数儿,十分的嘚瑟而欠抽。
现在这位郎医生的性格依然不着四六,却难得和严天意一见如故十分投缘,他现下就在平城大学附属医院任职,严天意一个不如病床高的小崽子,能成功混进医务工作者的队伍,假模假样地去观摩手术,“狼”舅老爷显然功不可没。
江晚晴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自己眼角乱跳,郎玉堂消耗感激的手段花样百出,导致她对小舅的“感激额度”,已经不足以让她维持和颜悦色了。
家门不幸啊!
一个不注意,儿子就被狼叼走啦!
“知道什么叫‘近墨者黑’吗严教授!”江晚晴痛心疾首,“把儿子送去跟他混,三天就能还你一个上房揭瓦的熊孩子,比您这种教育工作者苦口婆心教育十年都管用!”
严修筠一耸肩,一打方向盘把车停进了队列,排队等车位:“天要下雨,儿子要做白眼狼,我有什么办法。”
江晚晴哑口无言:“……”
哦,好吧。
反正儿子是你亲生的,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江晚晴在爆炸的边缘说服自己放宽了心,比严修筠先一步下了车,没等严修筠找到车位,自己先行一步,一路去了郎玉堂的科室。
她走得昂首挺胸气势澎湃……最终在手术室的门口儿,捡了个缩小版的大夫。
小大夫像模像样带了一次性帽子和口罩,穿了件“不想当厨子的好裁缝”才能给改出来的手术服,端着个板凳,站在几个讨论手术方案的大夫身后,拿着笔和本儿,一边听一边记,表情十分严肃。等几个主刀讨论完方案,各归各位,他才看到人群外的江晚晴,眼睛顿时亮了一亮。
严天意口罩一摘,乳燕投林一般地扑进了江晚晴怀里,仰头用闪亮亮的眼睛看着她:“妈~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江晚晴被他高速奔跑撞了个满怀,疼的很想呲牙咧嘴,勉强才能维持不是亲妈胜似亲妈的慈祥,咬牙切齿道,“你舅姥爷呢?”
严天意虽然文能背四书,理能解高数,但到底小时候一直生活在国外,对中国文化里七大姑八大姨的辈分知之不深。况且他平时跟郎玉堂相处地十分哥俩好,一时似乎没反应过来“你舅姥爷”这么遥远的辈分儿指的是谁,嘴里磕绊了一下儿,决定无视了这个问题。
他甜甜笑了一笑,压低了声音附耳在江晚晴耳边,邀功道:“妈,今天郎哥给人缝针,我给他做的助手哦,虽然只缝了三针,但是我给他包扎的时候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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