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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纲突然觉斡离不在笑，忙朝着他的眼光看去。张三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真是少小不知愁滋味，都国难当头了，还这么没心没肺，不过他还小，自己会保护他的，自己的那三个兄弟在家不同样追逐打闹，玩得欢，只是自己跟随父亲出来得早，见过了生离死别和悲欢离合，年轻的心仿佛一下老了许多。

想到这，他笑着起身，快步走到河边。张三看到李纲在河边看着自己，朝着岸边就溅起水来，嘴里还痛快地说道：“小气鬼，让你提点水给我，你就唠里唠叨，现在，这一溪的水，全还给你。”

李纲忙用手遮挡，嘴里说着：“你小心掉水里没人救你，我可不会游泳。”

“谁要你救啊，你就保全自己吧！”张婉儿看着李纲那无错样更开心了，可是玩得太欢，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栽倒溪水里，李纲几个箭步冲到张三面前，一把拦住他。

张婉儿得救了，李纲却跑得急，全身几乎都湿了。弄得张婉儿看着落汤鸡的李纲仰天大笑，李纲看着张三白皙的脸蛋上几滴水珠挂在脸上，笑容如此灿烂，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远处的斡离不看着二人的举动，心中有些惆怅，自己是真的老了吗？常年的征战让他看不到一点笑脸，就是结婚时也是礼节性的完成一切。没有快乐，没有笑声。自己的妻子也是如此，虽是辽国公主，可毕竟是政治婚姻，没有多少乐趣可言，即使自己对她那么好，仍然看不到她的笑脸，听不到她的笑声。

眼前这个小姑娘让自己找回了一些往日的快乐影子，早年自己也和兄弟们在河里畅快，打闹，可这样的日子毕竟太少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看着二人向自己走近，他忙站起身说道：“我这里有几件换洗衣服，要是不嫌弃，暂时穿上。”

李纲还在责备张三，听到斡离不说话，忙回礼道：“让这位大哥见笑了，我这兄弟，顽皮得很。”

斡离不看着提着靴子，一脸笑容的姑娘，笑着说：“孩子嘛，该高兴就痛痛快快地高兴。”

张婉儿一听斡离不护着自己，看向李纲就说道：“是啊，那像你，小小年纪就老气横秋的，一点情调都没有。”

“什么，你又说些污秽之词，看回去我怎么向父亲大人奏报，罚你抄书一百遍。”

他们跟着父亲来的，那想必是为了防止被别人认出女子身份，穿上男装说是兄弟。毕竟宋人女子是不上战场的。斡离不心中这样想。

待李纲换好衣服过来，张婉儿看着这身牧羊人装扮的李纲哈哈大笑起来，从篝火面前跑来，上前摸着那两条毛茸茸的护耳条，笑着说：“别说，大哥装扮起牧羊人还真是英姿飒爽呢。”

“说什么话，生是宋朝人，死是宋朝鬼，我李纲是绝不会受人摆布的。”李纲穿着别扭的服装说道。

斡离不坐在溪边升起了篝火旁，烤着肉，那羊肉的香味还是把张婉儿给吸引了回去。她闭着眼睛深深闻了一口，哇，真香啊！

斡离不被她天真的举动深深吸引，这看似平常的女真人生活，她却如此喜欢，他切了一块熟透的羊肉，撒上一点盐，递给张婉儿，张婉儿以为是要她尝尝味，毫不客气地直接张嘴吃下。细细地嚼着，不住地点头“不错不错，味道好得很，要是每天都能吃就好了，毕竟她在现代可是撸串能手，自从伤好以后，就再也没吃过肉，张婉儿也不想为难李纲，这军需时断时续，自己混进军营里的吃货也不敢太奢侈。”

斡离不看在眼里，喜在嘴上，“味道怎么样，比中原的如何？”

张婉儿翘起两个大拇指，嚼着大口羊肉，“味道实在太奈斯！”

斡离不也没听懂她说什么，看表情应该是很喜欢。他一边翻动烤肉一边笑着说：“有那么好吃吗，这只是我们草原人的家常便饭而已，不比你们中原物产丰富。”

张婉儿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羊群，凑近斡离不，贪婪地问：“大叔肯定很有钱吧，有那么多羊，一年四季有吃不完的羊肉。”

斡离不看着这张笑脸，无比舒服，他反问道：“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这样的食物？”

“那当然啦，自由自在地在这广袤的草原上随意而为，随性而为，多好啊！”

“好什么好，连年战乱，就你这熊样，怕是跑都跑不出去。”晒完衣服的李纲走近二人。

“哼，都是你们这些好战分子，整天打来打去，弄得老百姓不得安宁。最终，千年后还不是一家人。”张婉儿看着李纲回怼道。

“你怎么知道千年后会是一家人？”斡离不没有阻挡，倒是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要是自己能统一了，那不就是一家人吗？

“历史记载的啊！”张婉儿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怎么能跟这些古人类谈历史，他们根本见不到。

“又在瞎说了。”李纲挡住张三的话眼神示意道。他的意思很明显，防人之心不可无。长期的跟随父亲走南闯北，李纲早已形成和李夔一样的多疑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