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第1页)
只要戰事一天不完,他們就一天不能回家。
越往北走,士氣便越是低落,沉鬱的氣氛像是烏雲一般深深的籠罩了每一個人,晁白似乎預料到了,但卻沒說什麼,只每日固定的行軍,紮營,休息,日復一日。
到了第九天,這一行隊伍終於與大軍會合,紮營在并州邊界一個叫定泓關的城池之中。晁白便帶上赫明山點兵的九人前往主營。
在他們來的前兩天,他們剛與叱蠻交鋒,依舊是一場兩敗俱傷的仗,雙方又退回了安全界限之後,蟄伏著等待下一次攻擊。
晁白掀簾進入主帳之內,他們便跟在身後魚貫而入,營帳中央坐著的便是廣邑王宣應亭,左右分別坐著兩位將領,正看著他們。
游照儀看了一下幾人的裝束、銘牌,大致能認出來左邊上的是狄卻非的父親昭武校尉狄書戎,下是寧康朝的父親振威校尉寧酣,右邊上她倒是沒看出來,可對方見他們進來便一下子站了起來,直直的看著她身後,她便確認了這是郭泊靈的父親懷化將軍郭南羽,那剩下的唯一一個女子便是宜威將軍蒙潤了。
那廂晁白正與他們寒暄,還沒提及他們,她便正暗自思忖著,誰知下一刻便聽見宣應亭拉著她給幾個將領介紹到:「這位是徐襄理的徒弟,自小養在廣邑王府的。」
游照儀難得嚇了一跳,扯出一個笑,行了個抱拳禮。
誰知宣應亭又說:「她心細如髮,與你們不相識遍能認出你們是誰,你們可信?」
幾人對視了一眼,自然說不信,宣應亭便說:「照儀,你說罷,我剛剛看你就知道你全認出來了。」
她只每年春與宣應亭接觸幾日,真沒想到宣應亭還有這種味。
她只好硬著頭皮說出自己的猜測,見他們震驚的神情,該是全對上了。郭南羽因為近日受傷,未著鎧甲,也沒有銘牌,便問:「你怎麼認出我的?」
游照儀便說:「我們剛一進來您便站起來盯著我身後。」她側身,讓出郭泊靈的身形,意思不言而喻。
蒙潤撫掌大笑,說:「好!戰場上就需要這麼心細如髮的苗子。」
按理說,他們幾個需要由宣應亭蓋印授官,再分配官職,選擇隊伍,最後編入劍南鐵騎,可戰事迫在眉睫,誰也沒心思再做這麼多流程,寒暄過後便將他們領到來的隊伍面前,直言誰願則其為將,便站在對方身後即可。
原本他們在駐京營中要練三年,那時大致便也熟悉了,可現而今只有一年,認識的人並不多,在兩兩無知的情況下,就要選擇一個將領把命交到對方手上,著實有些為難。
可是廣邑王發話,無人敢不從,只好踟躕的動了起來。
先跑到游照儀身後的是岱淵,她站在她後,嬉聲說:「我跟定你了,你可要保護我。」
游照儀目視前方,微微點頭。
再有認識的便只有池柳笛了,一年之間他長高了不少,隱隱和游照儀並行,默不作聲的站到了游照儀身後。
經過了駐京營一年的訓練,有不少人和游照儀打過,故而選擇她的人不多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