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祖逖(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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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炽没有多言。他拿起几案上的文书,起身走到祖逖的面前,将文书递给他,笑道,“看看!刘并州的文书。”
祖逖脸上愕然一闪而逝,双手接过文书。
司马炽转身回到自己的席位,重新坐下。示意祖逖请便,祖逖才翻看文书起来。
司马炽静静看着。
跟已为一方大员的刘琨相比,如今的祖逖仍是名不见经传。他的履历也很薄。
其出身冀州范阳祖氏,属于地方豪强大族。
其少孤,同父兄弟共六人,皆为母所养。少时不好读书,长成才奋。
后侨居司州阳平郡,年三十时,与同州比他小四岁的刘琨,同为司州主簿。
“闻鸡起舞”的典故,就是生于此。
王乱之后,祖逖也辗转各方势力。
齐王囧时,征辟其为大司马掾属(司马冏为大司马)。
长沙王乂时,其为骠骑祭酒,升主簿(司马乂为骠骑将军),最后官至太子中舍人(此时太子为司马覃),第六品。
仕途的最后一站,是豫章王从事中郎。
司马越挟惠帝东征邺城的司马颖时,原身、祖逖都跟随,最终大军在荡阴大败。司马越逃回东海国。原身跟着惠帝,辗转,最后去了长安。
祖逖则自此辞官。
东西双王对峙时,范阳王虓、高密王略、平昌公模都接连征召,但都被其拒绝。
司马越掌权后,征召为典兵参军、济阴太守。祖逖又以母丧守孝推辞。
只看其履历,祖逖最受重用时,还是长沙王时期。
祖逖迅翻看了文书,看到最后的扶风歌,停顿了好一会儿,明显有些情绪波动。
其实,刘琨临行并州前,两人一起喝过离别酒。
酩酊大醉时,刘琨意气奋,其言:此去并州,必捣破胡虏,建不世之功勋!
但两人都没有说,但又都深知,此去之艰难。
昨日,朝堂收到文书的同时,他也再次收到了刘琨的手信。
信言:江山日远,前路泥泞,盗匪遍地,民不满万,易子而食,流民不缕。时危世艰,山河破败,好男儿当奋力振鞭。昨日之志,吾已先行,君勉励之!
又言其在上党已募民千众,将且走且战,且战且走,直至晋阳。
祖逖收到信后,默然不语,当晚为之一醉。
他在为好友祈祷的同时,也心中茫然:自己不应征,是不是做错了?
王乱的倾轧,让他心灰意冷。特别是那一趟邺城之征。
荡阴大败,乱军之中,天子威仪彻底扫地。侍中嵇绍的血,就溅在帝衣之上。
惠帝尚知,“此嵇侍中血,勿去。”
我祖逖大好男儿,就为自身前程,阿谀奉承么!
所以,他自此辞官。
但现在,他已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
想做出一些事,为国为民,都需要放下心结,先去谋求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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