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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回周記得清楚，那個奶奶很愛笑，屋子雖然很老很過時了，她卻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最普通的地板也擦得反光發亮。

他去做客那次，老人做了非常好吃的板栗紅燒肉，還會摸著他頭髮說：「下次再來，奶奶給你燉排骨，長身體呢，這麼瘦不像話！」

下次再見，老人就躺在火葬場了，宋沛文沒有回國，他幫宋明彥湊的喪葬費。

宋沛文應該沒有對他的印象，就算有，也只是那年曙光之家，一個普通的孤兒。

徐回周收斂心神，拿過文件一一翻開，卻沒看見電商平台Tcc的收購案。

同時隔壁總裁辦公室，6溯根據徐回周的年紀，瀏覽著一中可能年份的光榮榜照片。

歷年一中前十名的生都會上牆光榮榜，他拉到尾也沒找到徐回周。

他確定宋明彥帶回家的就是徐回周，生得漂亮，成績特好，只會是徐回周，但光榮榜卻沒有徐回周。

徐回周的成績不可能不在前十，那隻剩下——跟曙光之家同樣的操作，徐回周的檔案被人為抹去了。

之前在臨州看音樂劇，徐回周曾說過一句，「我也不是能見光的存在。」

不能見光的存在。是自願，還是被迫？

6溯眼眸沉了下來，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他一定會找到徐回周留下的痕跡。

6溯拿過手機，撥了趙堯電話，「你牽頭弄個高中同學聚會，所有老師都要請來。」

趙堯也是一中學生，比6溯高兩屆，趙堯沒問原因，拍著胸脯保證，「這周日，保證一個不落！」

*

一天過去，下午五點準時下班。

6溯去了副總辦公室。

敲門進去，徐回周還在看文件，6溯過去，彎腰一手搭著徐回周的肩膀，湊上文件看了幾眼，勾唇夸道：「徐副總這筆字，不做助理可惜了。」

他視線落到徐回周執筆的手，骨節分明，薄薄的白皮透出淺藍色的血管，應該是常年握筆的緣故，中指第二節能看到淡淡的寫字繭，指甲蓋透著淺粉的凍肉色。

6溯很快移開了目光，搭著徐回周的手突然向前抽出那支鋼筆，另一手撿起筆帽，緩緩合上筆隨手丟到文件上，「工作明天再做，我們是正規公司，朝九晚五，現在5點o3分，下班了。」

兩人的姿勢，現在很像徐回周被6溯摟在懷裡，徐回周也不動，平靜說：「你不讓開，我怎麼下班。」

「抱歉抱歉，忘了。」6溯站直，收手按了幾下太陽穴，「不知是不是到年紀了，記憶退化非常嚴重，不會是阿爾茲海默症前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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