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回到原点（第1页）

这一夜，高山风是走走停停，累了就坐在马路牙边休息，希望离福利院越远越好，远离他熟悉的地方，远离熟悉他的同学。月亮走他也走，越走越害怕、越心慌。与7年前一样，漫无目的地；不同的是，他已是一个16岁的少年，已不在幼稚、无知，也有了基本的生活经验。

这一夜，他有思考，有揣摩，现在的他，一无所有，这几年积攒的钱全部存放在6院长那里，书包里只有4块钱，他先要考虑的是吃、住怎么解决。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感觉太累，看到一处公厕，靠在墙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他梦到了自己靠在妈妈的肩膀上，嘴里吃着奶奶刚做好热气腾腾的大鸡腿。还在纳闷爸爸和姐姐去哪里的时候，他醒了，准确的说是被人给摇醒的。他打了个寒战，揉揉难以睁开的双眼，又摸摸书包，才抬头看到有人在摇晃他，说了声“谢谢，”就跑进厕所。

高山风从厕所出来，才感觉到太阳有点刺眼，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斜靠在墙上，眯着双眼，他要考虑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打定主意，找到一家早点店，花了3毛钱喝了一碗稀饭，他要珍惜每一分钱，厚着脸皮又恳求老板给免费续了个大半碗。

吃饱后，他没敢休息，不能浪费时间，读书已经不可能，现在只有赚钱；7年前流浪的时候，就做过捡破烂卖钱，有钱才能解决吃住的问题。现在的高山风，为什么不可以？冷静思考、自我独立，干脆果断，是他这几年最大的财富。

说干就干，他从早点店出来的那一刻，就付诸了行动。边找边看，他要寻找收购废品的地方。中午，很饿，但高山风没有吃饭，必须按照自己的计划，在没有挣到钱之前，他要精打细算。直到快走不动路的时候，才把一大捆废品抗到收购站，可让他傻眼了，全是不能卖钱的破烂。

老板看着满身是汗的高山风，也不像个乞丐，就询问起来，高山风不假思索的说自己16岁，姓高，其他就是闭口不言。老板象征性的递给他5分钱，高山风没有要，只是请求老板，教他分辨哪些可以买钱，分别是多少钱一斤，他一请教记录一边帮着老板整理费品。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夕阳下，晚霞如一条金色的锦带，装点着浩瀚的天空。高山风才感谢一番，才离开收购站。路上全是下班回家的人们，步行的，骑自行车的，偶尔也会转来汽车“滴滴”喇叭声。

高山风没有找到便宜又能填饱肚子的稀饭。看着诱人的包子，他花2毛钱，买了一个还没有他拳头大的包子，狼吞虎咽，2口就消失不见。摸摸还是瘪瘪的肚子，他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多花1毛钱就可以吃到2个更大的馒头。他没犹豫，快从包子铺离开。

看着路灯一排又一排的点亮起来，白又蓝的天空，刚挂上月亮，又来了星星。微风少许，吃过晚饭的百姓悠闲的走在马路上，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孩子牵着妈妈的手、老人拉着小狗的链子，幸福都挂在脸，时不时的看着路灯下零星的摆摊人，挑选、讲价，好不热闹。

热闹与高山风没有关系，今晚他不匆不忙，走到哪里就睡在哪。他随意的踢着人行道上的小砖块，踢了一会，无聊的他坐到人行道绿化带的隔离栏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听着面前摆摊人的吆喝。他也想啊，7年的城市生活，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批开这些商品，可他也没本钱。

“看看小鱼，经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大妈，大爷，3毛钱一条，鱼缸1块5，”

“好来，大爷大妈，2条鱼，2块1毛，收您2块得了，谢谢大爷大妈！”

高山浩佩服卖小金鱼的老板，又成交一笔生意。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口才多好。羡慕的他，想多学学，没有离开，专注的看着老板的每一次招揽客人。

“小朋友，这小鱼多可爱，要不要让你妈妈给你买一条？”

“谁是她妈妈？谁是她妈妈？”路人生气的反问到。

“对不起，对不起经理，我说错了，你是她姐姐，她是你妹，我该掌嘴。”老板笑嘻嘻的一边说一边做着掌嘴的动作。小朋友笑得是弯下腰，大点的女人也嗲嗲的说，“这还差不多，来2条吧！”

坐在护栏上的高山风笑得的“哐”一声，翻下绿化带，老板瞟了一眼他，又转身说“谢谢经理，2条鱼加鱼缸，一共2块6毛，您给2块5吧！”

看着老板收下2块5，高山风惊呆了，刚才2条鱼是2块，怎么现在又是2块5呢？

生意精生意精，淳朴的农村人，哪里知道还有这门道。他仔细想想今天的一大捆废品，他明白了一点点。

看到曲终人散，卖鱼的老板打量着还没有离开的高山风，灯光下高大的身影，看得他有点心虚，心想这个男人干什么看了自己一晚，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经理，您贵姓？你一直看我干什么，我可没做坏事！”

高山风摇摇头，说了句“没什么”就离开了。他一路走，一路思考起来。在空旷的马路上，有点凉，他裹紧身上的校服，抱着书包，把头往衣服里缩了缩。忽然听到一阵“嗯嗯”的声音，环视四周没看到人，有点胆怯的趴在栏杆边，像下探望，是一座桥，在稀疏的路灯照射下，感觉有点熟悉，桥下中央是高高密密的杂草，顺着桥头的小道走了几步，现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又再次打量了四周，这是能不熟悉吗？

7年前的流浪，就是在这里呆了一个夏天。熟悉的地方，胆子也大起来，大咳几声，向着刚才传出声音的桥下慢慢的走去。迎面就看到2个衣衫不整的男女，男人是边走边提着裤子，女人用衣服挡在胸前，快步从他面前跑过，头都没抬一下，骑上车匆匆离去。

16岁的他是懂人事的，知道是自己打扰了别人的好事。他没有听下脚步，来到刚才2人龌龊的地方，“Tmd，还真会选地方，”借着月光，看到地下的纸巾，自言自语的骂到。刚骂完，又现铺在地上的大毛毯，狗男女匆忙中没有带走的东西。犹豫了一会，还是拿起毛毯，闻了闻，淡淡的香味，激起他年青的赫尔蒙，他用毛毯半裹半盖的躺下，久久没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