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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坐下说吧。”

  孙杰招呼客人到沙落座。略略聊了几句，闻达便直入正题：“寰宇公司的第二贷款放出去了没有？”

  “还没有，但我听说已经快了。”

  “你们覃主任怎么样？她还好吧？”

  “她最近就在忙这事啊，经常在外出差，工作特别辛苦。”

  “出差去什么地方？”闻达有些好奇。

  “去考察寰宇公司分散在全国各地的经销商。”孙杰解释说，“第二贷款总计有十二个亿，其中中山支行七个亿，我们西环支行五个亿。这五个亿，涉及寰宇公司的五个下游经销商，每家可以分到一个亿。覃主任要对这五家经销商逐一进行贷前调，因此要去实地进行考察。”

  “我猜，考察结果肯定要合你们行长的意吧？”

  “这不明摆着的吗？为了让那五个亿的贷款顺利通过，麻友明早就授意过覃主任，务必把调查对象的数据做得漂亮一点。”

  “而她唯有照办，要不然，麻友明会继续用那个电子章的事情来压她。”

  孙杰点点头，脸色甚至有些凝重：“这就是她现在的处境。明知道这业务存在猫腻，却又不得不违心地去做贷前调查。她内心的挣扎、矛盾、纠结、抗争，别人根本无法体会。”

  闻达听完这话，脑海当中再次浮现出了覃荔那个心事重重的侧影。

  “果然就和你上次说的一样，”他后知后觉地说道，“麻友明一日不除，覃荔就会一直受他摆布。”

  “第一贷款放完后，我还跟覃主任承诺，会很快抓到麻友明的尾巴。没想到拖到现在，又让她遭了一次罪。”孙杰为此感到自责。

  “只能委屈她再多坚持一段时间，等第二贷款一，麻友明一收钱，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没错，我今天约你碰头，就是想跟你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正好，我上午去邕州工业园，又摸到了一点高利贷团伙的底。”

  “走，我们到二楼去聊。”孙杰说着就站了起来。

  闻达一愣，这咖啡好喝，沙够软，坐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到二楼去聊？带着些许疑惑，他也站了起来，跟着孙杰登上楼梯。

  二楼的空间大概有半个客厅的大小，没有床，更像是一个工作间。一上楼，左手边是张很长的工作台面，上面摆放着电脑、音箱、打印机和一些杂物；右手边是张双人位的沙，上面凌乱地摆放着枕头和一床毛毯，似乎主人有时会在此休息；正对着的那道墙的前面，立着块移动的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画了箭头，还贴了数张照片。隔着好几米的距离，看得不是很真切。

  孙杰径直走向那块黑板，对闻达说：“你过来看。”

  闻达走近一看，登时傻了眼：那上面的照片和标记的箭头，正是与邕商银行腐败案所牵连的人物关系脉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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