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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菁菁。”

  闻川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轻咳一声，对上简迟恍然大悟的眼神，似乎有些淡淡的挫败，沉声解释：“我……不擅长做饭，有时候菁菁不想吃我做的菜，我就会去外面买，没有像她说的那样。”

  “小孩还在长身体，总是吃外卖不健康，会对身体不好。”

  简迟弯腰对上菁菁的眼睛，笑了一下，“现在很晚了，快餐店也都关门了，你要来哥哥家里吃饭吗？带上你闻川哥哥一起，家里还有鸡翅。”

  小孩子总是和简单，听到‘鸡翅’两个字菁菁就忙不迭地点头，然后才想起期待地望向闻川，征求同意：“可以吗？”

  闻川顿了一会，看不出情绪起伏与否，“想去就去吧。”

  菁菁欢快地‘耶’了一声，笑起来的时候终于有了些小女孩的活泼天真，很快抛下闻川，过去拉住了简迟的衣角，问什么简迟都低头耐心地回答。

  上楼前，简迟回头想要确认闻川有没有跟了上来，瞥见夜色中闻川微微向上扬起的唇角。柔软的笑削弱了时刻保持的冷感与疏离，仅仅是细微一抹，也生动了冷艳的眉眼，不再死气沉沉，也不再拒人千里，仿佛皑皑冰雪融化后流淌进了一池春水，潺潺细流。

  简迟第一次现，闻川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哪怕这张脸已经看过无数次，再次猝不及防地近距离见到，还是会有种说不出的凝神，朦胧而奇妙的悸动。

  看到简迟带朋友来家里做客，简成表现得比当事人还要兴奋，除了一开始被闻川的长弄得有些迷糊，很快就在简迟的解释下迅接受。尽管简迟几番阻拦，简成还是坚持下厨烧了道红烧鸡翅和小炒芹菜。菁菁啃着鸡翅，一口一个‘阿伯’喊得简成笑成朵花，反倒冷落下了一旁的简迟和闻川。

  不过两人都不介意，简迟凑过去轻声说：“家里有药膏，你等会拿一支回去。”

  闻川点头道：“好。”

  “这回怎么不拒绝了？”

  简迟原本是想调侃他一句，没有想到闻川紧绷起身体，停住筷子，半晌才回道：“我原来是不想欠你的人情。”

  现在不算欠人情了吗？简迟心里想，没有问出来。

  “现在不算，”闻川就像拥有读心术，低声接道下一句，“现在已经不需要用人情计算。”

  简迟微微一怔。

  吃完饭，闻川帮忙收拾完桌子才带着菁菁离开。家里的家务分工明确，做饭洗碗，洗衣拖地，都是简迟和简成均匀分配。简成还在夸赞闻川和菁菁懂礼貌，简迟边洗碗边偶尔附和几句，随口问道：“马上过年了，店里要忙起来，你真的不用我过去帮忙吗？”

  “不用，”简成坐在沙上头也没回，一口回绝，“你和朋友好好玩，店里的事情不用操心。”

  “我回来以后还没有去店里看过。”

  简成说：“等过了春节，我就带你过去转转。”

  简迟应了一声好。

  疑惑从那天的摔碗开始，到夜里碰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跑开，简迟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种直觉往往灵验，简成不是个喜欢藏事的人，相反，他很爱显摆，粗心又随和，如果给他点酒，经常能拉着简迟滔滔不绝地说上好几个小时，更不会拒绝‘去店里’这种小小的要求。简成这几天的态度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简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他还不知道的。

  早晨，等到简成离家上班，简迟也从床上醒来。他记得当时选择店面时简成给他的地址和讯息，尽管只在照片里看到过一次，牢记的方向感让简迟一下子就找到了目的地。

  时间刚过七点半，街道上行人稀疏，简迟望向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店名，白日里感觉一阵寒气从脚底入侵，耳边嗡嗡的响。

  卷帘门紧闭，根本没有正常营业的迹象，上面被刺目的红漆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还钱’，‘欠债还钱’。边缘淌下的红颜料像血一样瘆人，卷帘门的几个边角还有被硬物敲坏的痕迹，像是人为的施暴，甚至连旁边的白墙也难遭幸免。

  简迟的心跳得很快，幸好还有理智支撑他拍下照片，作为证据。

  ‘咔嚓’一声，他的脑海中已经有了罪魁祸的人选。

  第57章阴谋

  简迟不能说了解别人，但绝对可以说是了解简成。他们之间说是父子，更像是熟知对方，彼此包容理解的朋友。

  简成没有很多中年男人常有的恶习，可能以前有，但在何玥青去世以后，妻子的离开给了他重重一击。从简迟有印象开始，简成就是在繁忙地工作，照顾他，然后工作。如果不这么拼命，家里根本填补不上被挖去的一医药费。尽管小时候的简迟希望得到陪伴，他也很早就懂得简成的不容易，并且理解这一切。

  简迟不相信曾经拼命赚钱养家的简成会欠下债务不还，他现在拥有圣斯顿的全额奖学金，学费和生活费不用家里愁，就算店的生意不景气，生活也不至于落魄到需要借钱。从简成的表现来看，更像是不希望他知道后担心，而不是在躲避追债。

  躺在床上，简迟盯着拍下的几张照片想了很久。如果问题不出在简成身上，那就是他。

  进入圣斯顿之前，他很难相信会有人一次次用恶毒的手段陷害自己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