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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这些百姓呢？&rdo;张茂又问。&ldo;即便到了大漠深处，我大哥也一样能将他们救出来。&rdo;陆追道，&ldo;军队本该用来保护百姓，我们自然不会为了顾全楚军，就让百姓送命涉险。可若大家只多吃几个月苦，就能换得数千将士平安，也是一笔划算买卖。&rdo;听他说完之后，张茂沉思许久，忍不住又问了一遍：&ldo;你们当真有把握？&rdo;陆追点头：&ldo;是。&rdo;&ldo;好吧，我听。&rdo;张茂心一横，&ldo;也会在这段时间里安抚好大家伙，让他们做出乖顺的样子。&rdo;有了这句许诺，陆追总算松一口气，拱手道：&ldo;多谢师爷，那在下就先告辞了。&rdo;张茂扶着老王走了两步，突然又问：&ldo;你将所有事情都说明了，就不怕我反水叛变，去找纳木儿告密求荣？&rdo;陆追摇头：&ldo;师爷不像是这种小人。&rdo;张茂眼底有些嘲讽：&ldo;人心隔肚皮，这句话似乎你刚刚才说过。&rdo;陆追笑笑：&ldo;好吧，坦白来说就算师爷现在去找纳木儿，我也有把握能将局面扭转回来。我这人做事没别的长处，唯有一点，就是周全，往前三步往后三十步，恨不得将所有可能的后果都推一遍。&rdo;&ldo;周全？&rdo;张茂也跟着他笑，眼底却多了几分真诚，低声道，&ldo;那这里所有百姓的性命，可就全仰仗两位少侠了。&rdo;陆追答应一声，目送他一路离开后，方才回了自己的帐篷里。萧澜正在等他：&ldo;如何？&rdo;&ldo;计划之中。&rdo;陆追道，&ldo;那位张师爷果然挺讲道理，他已经答应我们，要好好安抚百姓，一切等到了大漠深处再说。&rdo;&ldo;辛苦。&rdo;萧澜将他冰冷的握在掌心，&ldo;冻坏了吧？&rdo;陆追道：&ldo;嗯。&rdo;所以要快些暖。萧澜简短道：&ldo;上床。&rdo;陆公子心情七彩斑斓略一跳跃，即便明知道这句&ldo;上床&rdo;只是单纯的躺平裹棉被，也依旧七想八想欲罢不能。躺在温暖的被窝中，寒意很快就被驱散，他双手揣在萧澜怀里，感受着掌心结实的触感和有力的心跳，眯着眼睛抬头偷瞄，打算若是某人已经睡着了，就顺势再轻薄一下别的地方。萧澜正看着他笑。陆追：&ldo;……&rdo;陆追转移话题：&ldo;你这里有个疤。&rdo;&ldo;许多年了。&rdo;萧澜道，&ldo;在冥月墓的时候，姑姑留下的。&rdo;&ldo;你不是那里的少主人吗？&rdo;陆追道，&ldo;这疤可不浅，当时该伤得极重才是。&rdo;&ldo;嗯。&rdo;萧澜按住他的手，&ldo;不是什么好事，不想告诉你原因，都过去了。&rdo;陆追微微皱眉，却也没再问，只用指尖一寸一寸，又将那狰狞的疤痕抚摸了一遍，叮嘱道：&ldo;将来在战场上，别再受伤了。&rdo;&ldo;你也是。&rdo;萧澜抱紧他，&ldo;哪怕只是破皮流血的小伤也不准有，安稳养个白白胖胖才好。&rdo;行军打仗，谁还能无忧无虑养个白胖，明知道他这话是在胡言乱语，听在耳中却也异常甜蜜。陆追笑了笑，伸手环过他的腰肢：&ldo;不准再说话，睡觉了。&rdo;睡醒之后，继续打起精神去将未做的事情做完，才好早日去王城，回江南，游山玩水，不负华年。……一连数日，长风城中都是大雪。刘昀翻看着桌上厚厚一摞供状，摇头道：&ldo;这些恶鬼怕是当真不知道什么。&rdo;&ldo;的确，&rdo;陆无名也道，&ldo;看着不像是装出来的，更何况这些赶马人本就略显愚笨，按照耶律星的脾气，也不会给他们更高的官职，更不会让他们知道太多秘密。&rdo;赶马人不是真的塞外牧马客，而是一支隐藏在大漠深处的游牧部族，赤足长毛，有几分像大楚深山中的野人。他们壮硕残暴却又头脑简单，因此经常会落入其余部落的陷阱，被调教成为奴隶。耶律星也是抓住这一特性，将这些人驯成了抓人恶鬼。刘昀审问了七八回，最终也不过得出幕后主使的确是耶律星，每回在这里抓了人，都会送去西边的水天城，其余一概不知。&ldo;为何要送去水天城？&rdo;阿六问，&ldo;莫非那里已经被夕兰国占据？&rdo;&ldo;这还在大楚境内呢，失守应当不至于，不过那城中定然有鬼。&rdo;陆无名道。&ldo;那要去看看吗？&rdo;阿六又问，&ldo;说不定我爹还在那里。&rdo;&ldo;现在去看？&rdo;陆无名摇头，&ldo;你刚抓了耶律星这么多人，保不准消息传回大漠后，他会如何报复，这当口不守着城中百姓，却要去另一个地方？&rdo;阿六：&ldo;……&rdo;阿六搔搔头，道：&ldo;还是爷爷考虑得周全，那我不走了，就守在城门口，那耶律星若再敢派人来捣乱，我照样杀他个片甲不留！&rdo;&ldo;好！&rdo;刘昀鼓掌喝彩。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阿六不由便再度挺起胸膛，他是当真极喜欢这个县令，三不五时就会夸自己，句子还不重复，每回听完都觉得周身能闪出金光来，莫说是以一敌百，就是耶律星派出一整支军队，那也不在话下。陆无名递给他一盏茶，面上在笑，心里却难免愁云层层，一来怕耶律星当真恼羞成怒走火入魔，不计后果前来屠城，二来也担心陆追与萧澜，不知现在他二人究竟是何状况，是否需要援兵。而与此同时，另一头的水天城内，有一群人也正内心惶惶，他们便是夕兰国安插在大楚境内的棋子。外人只当这处青石大宅里住的是绸缎商人，三不五时就要运送货物出城，却不知那些厚厚的毡车里，往往装着的并非布料，而是活人。&ldo;老爷。&rdo;管家匆匆跑进前厅，在一中年男子耳边低声道，&ldo;那长风城如今已经封锁了城门，外头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出不来。&rdo;&ldo;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到？&rdo;男子焦虑。管家摇头：&ldo;着实没有办法。&rdo;&ldo;这……&rdo;男子唉声叹气，&ldo;莫不是刘昀当真从外头请了什么武艺高强的帮手不成？&rdo;&ldo;不好说，可那批赶马人是当真回不来了，老爷还是快些将这件事告诉纳木儿大人吧。&rdo;管家劝道，&ldo;即便是受责罚，也好过故意隐瞒不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rdo;&ldo;是是是，你说得对。&rdo;男子连连点头，&ldo;我这就修书一封，你派人用最快的马，速速送去给纳木儿大人！&rdo;管家答应一声，只过了半个时辰，便有一匹快马冲出城门，却并没有走官道，而是斜里插进小路，径直跑往戈壁深处。……大帐中，陆追正在看萧澜吃饭，顺便问：&ldo;纳木儿那头怎么样？&rdo;&ldo;一切照旧。&rdo;萧澜咬了口馒头，&ldo;张茂挺配合，只要有百姓闹事，他便会第一个站出来制止，也不知究竟暗中说了些什么，至少最近营中看起来很是风平浪静。&rdo;&ldo;这回真是辛苦大家了。&rdo;陆追替他盛了碗汤，&ldo;也辛苦你。&rdo;&ldo;早上我不在，你一个人都做了些什么？&rdo;萧澜喂过来一勺肉。陆追道：&ldo;补衣服。&rdo;萧澜没听明白：&ldo;嗯？&rdo;&ldo;补衣服，你衣服破了，自己不知道？&rdo;陆追指指床上，&ldo;现在已经缝好了。&rdo;萧澜笑道：&ldo;你还会做针线活？&rdo;&ldo;不会，以前也没做过，不过缝缝补补这种事又不难。&rdo;陆追道，&ldo;闲来无事，顺手也就做了。&rdo;萧澜点头：&ldo;多谢。&rdo;&ldo;这有什么好谢的。&rdo;陆追单手撑着脑袋，&ldo;不过说来也是，先前还以为马上就能到楚军大营，策马驰骋疆场对阵耶律星，却没想到会阴错阳差来这片戈壁，像个小媳妇一般，做起缝缝补补的事情来。&rdo;萧澜嘴角一扬：&ldo;像个什么一般？&rdo;陆追火速改口：&ldo;像个地主老财一般。&rdo;萧澜摇头：&ldo;不是这个，我又不聋。&rdo;不聋你还要问第二遍！陆追在桌下踩他一脚，凶狠道：&ldo;老实吃你的饭！&rdo;萧澜笑得有些恶劣，眼底藏着贼溜溜的光，还有几分志在必得。按理来说这种表情应当是极欠揍的，但陆追偏偏却又觉得，这一脸坏笑反而比平时更为帅气，于是也就不打人了，自我安慰恶劣一些也成，至少自己还能有这痞子一般的美色可看，赏心悦目，赏心悦目。&ldo;喂！&rdo;一顿饭还没吃完，大帐外已经有人在催，&ldo;大人叫你快些过去！&rdo;&ldo;好！&rdo;萧澜丢下饭碗，低声道，&ldo;我去看看。&rdo;陆追猜测：&ldo;这么着急，会不会与长风城那头的事情有关？&rdo;&ldo;八成。&rdo;萧澜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出了大帐，问那守卫：&ldo;我才刚回来，为何又要去，不知是为了什么事？&rdo;对方不耐烦道：&ldo;你问我，我要问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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