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论天下(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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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越礼叩制,你要造反不成?”
“少拿造反吓唬我,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廉耻。陈胜吴广名言有犹在耳,其曰:王侯将相宁有种呼。”
何驰大喝一声,百廻楼中顿时一片死寂,皇帝早对何驰产生了抗性,细细品着蜀中新茶,看着满楼人的反应。
“何驰你应该学着收敛些。”
齐王倒也是见怪不怪了,况且这道理终究没错,天下人嗷嗷待哺,若是喂不饱自然会生出民变。可是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想通的事,别说胡值他们想不到那个未来,就连皇帝都想不到何驰所说的五亿人该如何供养。
“齐王恕罪,那我何驰就不说大话了。就说说鸿鹄之士的夙愿,天下知礼、四方仰德简简单单八个字,其实现难度也不比我那南水北调差多少。敢问胡值前辈有何高见?”
“唯尊礼教,兴德政耳。”
“可有实据?”
“去年天下丰足,乃礼教之治、德政之迹。”
“那如果今年蝗灾四起水旱纷至,又是何故?”
“……这自然是天运不济。”
胡值可没何驰的胆子,去年丰收那自然要吹一波礼教德育,但是今年如果闹了灾难当着齐王的面总不能说礼教不行皇上行使暴政吧。
“这也算个说法,但我要冒犯前辈。这天下兴败从来不是一句话能简单说清楚的,礼教以国家和平为根基。这普及礼教需要笔墨纸砚,这些东西礼教可生产不出来。”
“我知何大人劝得岭南王罢兵止戈保天下太平,然天下王公自当服礼畏德,若非如此何以立国。”
“好一句服礼畏德,希望我有朝一日能看到诸位深陷敌营以身践道。”
“若真有那是老夫必身先士卒。”
火药味淡了下来,何驰也不步步紧逼,几回合下来谁占着先机大家心中都已经有数。何驰也不想凭借三言两语就让这些学子们启蒙,只要把这些概念根深蒂固的竖起来,之后有人去想了总比没人去想好。因为人的想法一旦被局限住,守旧势力就会滋生,昭国之中并不缺乏生产力,只是它们容易被陷入死循环之中的思想困住。才建国11o年就想着吃老本,那这个国家必然活不到下一个百年。
“所谓文无第一,今日之辩为国家长久计,无关输赢只为兼听则明。”
齐王做了最后的和事佬,这场辩驳可以完美收场了,皇帝也没什么要补充的,隔着两层纱帘他也看不清一楼何驰的面孔。
胡值先走,何驰也拖着手铐脚镣离开了,随后沈桥与水卜相互作揖,两派学子也纷纷行礼。围观者也散了九成,最后走的是几家来相如意郎君的官家小姐,还有几个媒婆埋伏在附近相看着,这也是注定的戏码,毕竟一旦会试登榜那身份地位就不同了,想给自家看个乘龙快婿的人家不在少数,皇帝自然要等这些三教九流走干净了才出去,齐王和岭南王不说话却陪着,今天这场比试谁也不知道之后会酵成什么样子,但真要论起来何驰的眼界是极大的,就是他定下的目标实在有些不切实际。
“康弟,你说何驰问你要甘蔗苗,他是要干什么。”
“回万岁,应该是做糖。”
“可是那般像琉璃一般的精糖。”
“原来万岁吃过,的确是如琉璃一般,还有如细沙一般的更精更细,还能做出云糖来。”
齐王看着眉头紧锁的皇帝,在一旁说道。
“万岁呀,君子不器。要用还是要收心为上。”
“朕还不想用他,先让他在牢里呆着吧。”
齐王又戳了皇帝的痛处,琴扬下嫁无疑是收心的一招阳谋,成了皇亲何驰就被绑住了,那之后皇帝要用,琴扬还吹着枕边风,这何驰想跑也跑不掉。奈何大行皇帝迟迟不下旨,这事就像悬在皇族们心头的一块石头,虽然知道一定会落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
“朕现在缺个户部尚书,你们不妨荐个人来。”
之前的户部尚书是何劳禄,在他的高压之下户部成了一个没有油水的部门,这旧官走了新官未到,这户部已经开始有腐败之势。皇帝想了很久,但是何劳禄以外当朝官员就没几个像他一样一尘不染的清流,而要让会试举仕的学子直接官任户部尚书,他们又缺乏根基和计略恐怕几个月不到就被轮番参倒了。
“万岁,这是朝中之事,我们两个王爷……”
岭南王犯了难,他也不参合朝中事务,这次来单纯为了给山越部族求情。
“我倒有个人选,就是不知道万岁当时怎么判的,要是永不录用就算了。”
“你说的可是张晴?”
“正是。”
“那好吧,就是张晴了。”
户部是何劳禄好不容易整顿干净的,皇帝不想让它变质,当初贬罚张晴并没有把话说死,要启用他只需一道圣旨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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