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山羊的脚印（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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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奎的丧事很简单，连最基本的停棺三天都没有。

我爷说：「这种横死的，就得早点儿送走，要不然会害?的，你可别忘了张老三！」

我奶没说话，她深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

她说：「王奎家里的东西有?拿吗？」

我爷摇了摇头，他从口袋里掏出?把钥匙，那是王奎家的钥匙，又从口袋里掏出?个红白相间的塑料袋。

塑料袋里包着钱，应该是王奎?辈子的血汗钱。

我爷说：「放心吧，都是咱家的。」

我爷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上扬，我奶把钱、钥匙接了过去：「给顺子邮点儿钱吧，他走得急，东西都没拿。」

我爷点了点头：「我明天去给顺子邮钱。」

我奶说：「张老三的事儿咋办？我怎么感觉王奎是他杀的？」

我爷说：「我买了两张门神，放心吧，他进不来。」

我奶又说：「王奎死了，凤娟得回来，这钱咱不能动。」

凤娟是王奎的姑娘，七八年都没回来。

我爷抽了口旱烟，半天没说话，像是有什么心事。

我奶推了我爷肩膀?下：「说话啊！」

我爷说：「她都七八年没回来，钱的事儿她不知道。再说了，奎子的丧事是咱家办的，这钱应该归咱家。」

我奶没说话，把钱塞到了口袋里。

我爷在木门上贴了门神。

深夜，我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声音非常小。

我爷、我奶互相对视?眼，我奶小声地说：「张老三又来了。」

「叔，我找了?双?腿，你帮我缝上吧。」门外传来张老三的声音。

我爷说：「这双?腿不合适，你再去找找。」

我爷说完这话，门外果然安静了。

我奶瞪着眼睛说：「你让他再去找找，这不是让他去杀?吗？」

我爷说：「我这也是没办法！难道让我去给他缝上?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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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奶?手指着我爷，「那咱也不能害?啊！」

我爷抽了口旱烟，他厉声地说道：「啥叫害?？」

我爷?气的样子很吓?，我奶瞪了我爷?眼，没再说话。

第二天?早，我家门口堆着两条血淋淋的?腿。

我被吓个半死，刚想喊，就被我爷捂住嘴。

他扫视了四周，确定四周没?，就把门口的两条?腿拽进了屋里。

我爷说：「老婆子，快给我找块白布。」

我奶看见地上的?腿，瞪?了眼睛，在原地愣住。

我爷焦急地说：「快点！」

「好，我找白布。」我奶去仓房里找白布，找了半天，找到?块带补丁的花被单。

我奶说：「没有白布。」

我爷皱紧眉头，?花布将那两条?腿包裹上。

我爷说：「你给我拿点儿钱，我去给顺子邮钱。」

我奶从抽屉里拿出钱，递到我爷手里：「这?腿可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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