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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在努力稳定船身，忽而又一阵奔涌的激流打了过来。船被打得一震，霎时顺流冲开数丈的距离。

  船身度极快，猛地撞上了河面下的巨石！

  几乎是眨眼间，船身被撞得四分五裂。

  三琯坠入冰冷的河水中，厚厚的棉裙吸水下坠，像无底洞一般向下吸着她。她冷得脑袋麻，屏住呼吸蹬掉了脚上的鞋，拼命往上划着水。

  正是焦灼时，三琯后背一轻，程云也已拽着散落在水中的船篷游到她身边，揪起她领口将她扛上去。

  骤然出水，三琯眉毛头上尽是冰霜，脸色青白如鬼。程云比她好不了多少，口中不断呼出白气，勉强扒在船篷上。

  即将冰封的河水，水温接近于冰。他们就这样泡在水里，最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失温而死。

  程云冻得上下牙磕碰不断，生死关头，却还能保持冷静。

  他望一眼飘摇的船篷与河对岸的距离，握紧三琯的手：“…三琯儿，听我说。”

  “我身强体健，又有内力护身，在水里冻上片刻无碍的，就当冬泳了。等一下，我喊一二三，你就拼了命地往岸边划水，懂了吗？”

  她当然懂啊。

  生死关头，能搏一线生机的操作就那么些。

  他不过是想用力推她一把，将她往岸边推远一些——而在水里的他，却会因为推她时的力而被卷至湍流更深处。

  三琯眼眸一抬，不待程云喊出一二三，翻身便跃进了冰冷的水中，紧靠在程云身边。

  “你疯了！”程云怒吼。

  三琯握紧他手腕：“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没了你，我一人如何报师仇，灭窃国贼？独活又有何用？”

  她的嘴唇紫，青白的脸上全是冰霜，借着船篷的浮力挣扎。

  程云说不出心中是怨还是怜，咬牙潜入水里，撕掉了她的棉裙。

  两人一人一边，伏在船篷旁边。河水宽阔，水流湍急，无论怎么努力挣扎似乎都到不了遥远的河岸旁边。

  三琯已从一开始入水时的冻得抖，到现在渐渐感觉不到身体冷…

  她心里清楚，身体越是感觉不到冷，越是离死亡更近，不免有些绝望。

  可恰好就在此时，又一株虎尾兰自她眼前漂过。

  电光火石间，郑三琯脑中灵光一现。

  “云哥哥！”她大喊，“跟我来，去河中央！”

  她突然力，拽着那船篷就往反方向游了过去，离岸边越来越远，离河中央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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