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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功再试，气脉亦散而不聚。凤小金虚握住拳头，面色青，他曾经以为自己还有时间，以为只要梁戍依旧活着，那么自己的一身武功，对木辙而言就始终是有价值的，但现在看来，那疯子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疯。
凤小金翻身滚落在地，一寸一寸爬向柜边。
而那由南洋女子假扮的乌蒙云乐，此时已经端着药碗，走进了乌蒙云悠的房间。守在其中的巫医们见到她后，纷纷起身行礼离开。乌蒙云悠扭头一乐：&1dquo;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苦宥又不理你了?”
&1dquo;没有。”
&1dquo;没有你哭丧着脸，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吧，何时出?”乌蒙云悠坐起来，伸手要去捏妹妹的脸，却被对方躲开。南洋女子侧过头，幽幽道，&1dquo;教主让我这次多去二十座城。”
&1dquo;二十座?”乌蒙云悠皱眉，&1dquo;这也太多了，而且梁戍时时刻刻盯着我们的动向，你出去的时间越久，危险就越大，教主为何会如此安排?”
&1dquo;因为柳南愿，现在整片西南都对她万般追捧，梁戍想让她取代我的地位。”南洋女子恨恨道，&1dquo;他为她撰写了许多美丽的故事，将她与能使亡者复活的神女相提并论，金光闪闪地推往万丈云巅之上，又放出谣言踩我入泥，说我并非白福佛母的继任者，说我&he11ip;&he11ip;说我与苦宥私定终身，早已怀着身孕逃向了十面谷。”
&1dquo;胡言乱语!”乌蒙云悠握住她的手臂，&1dquo;欸，你别哭啊，教主就是因为这个，才让你多走二十城的?”
&1dquo;是，梁戍为了能使流言更可信，甚至找人伪装成我，对柳南愿顶礼膜拜。”南洋女子看着乌蒙云悠，双目委屈通红，&1dquo;哥，你替我杀了她吧，杀了柳南愿，我一刻都不想等，就现在。”
&1dquo;好吧好吧。”乌蒙云悠答应，&1dquo;我替你杀了她。”轻飘飘一点头，因为在他心里，那的确也只是轻飘飘一人命，柳南愿也好，柳北愿也好，都只不过是轻飘飘一刀。
巫医捧着瓷罐，低头躬身走了进来。南洋女子拉着他的手，又叮嘱：&1dquo;小叔叔不会答应你用绣伤蛛娘的，你千万别告诉他。”
乌蒙云悠稍显犹豫，但最后还是架不住妹妹的恳求，道：&1dquo;好，不过将来小叔叔若是因此生气，你要帮我说话。”
他躺回床上，看着巫医从瓷罐中倒出了那只硕大的蜘蛛。这黑红相间的怪虫在嗅到鲜血的气息之后，立刻亢奋地将毛爪刺入血肉，缓缓向前蠕动着，用含有毒液的牙齿，将皮肤一寸一寸咬合。
南洋女子站在床帐外，看着账内少年忍痛苍白的脸颊，俏生生一笑：&1dquo;多谢哥哥。”
乌蒙云悠意识逐渐模糊，不过经过短暂的昏睡，很快又重苏醒过来。他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伤口，四周虽泛着黑色诡异的光泽，但已经被彻底&1dquo;缝合”，也于行动无碍，便拿过床头佩剑，一刻不歇地离开了密林。
南洋女子问：&1dquo;倘若他完不成任务呢?”
&1dquo;杀一个柳南愿，对他来说绰绰有余。”木辙看着丛林中少年的背影，&1dquo;退一万步讲，即便他行动失败，为梁戍所杀，也没什么好惋惜的，留他在此，迟早要为了他的小叔叔、为了他的妹妹与我作对，倒不如打出去，自生自灭。”
南洋女子摇头：&1dquo;就是可惜了那张脸。”
&1dquo;你已扮作阿乐，将来最不会缺的就是男人，此时惋惜，未免短了见识。”木辙转身往回走，&1dquo;酬金既然已经收了，就从明日开始做事吧。”
南洋女子抬起手，看着自己涂的黑色指甲：&1dquo;好说。”
等凤小金运功调息完毕，赶到乌蒙云悠的住处时，院内已是空空荡荡。
苦宥虽说笃定凤小金会与自己合作，但没想到对方会是一路踉跄地滚进暗室。四周一片黑暗，苦宥全凭耳力一把握住他的胳膊，问：&1dquo;木辙——”
&1dquo;木辙没有现这里。”凤小金满头冷汗，强硬截断话头，将袖中厚厚一摞纸张胡乱拍在他怀中，&1dquo;云悠失踪了，我怀疑木辙已派他前往十面谷，这些是你要的东西，我放你走，你答应我，饶他一命，也饶阿乐一命。”凤小金眼前黑，缓了一阵，又继续道，&1dquo;他与阿乐皆身中剧毒，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寻找解药，但至今未能找全，仅有的几样，我全写了下来。你&he11ip;&he11ip;或许白鹤山庄能有办法，让他们活着，或者，或者至少让他们少些苦难。”
苦宥扶着他坐在墙角，伸手一探脉搏，道：&1dquo;蚀骨散?”
&1dquo;木辙想将我制成傀儡，他只需要这张脸，能动最好，不能动，也比失去要强。”凤小金仰头靠着石壁，苦笑，&1dquo;但他低估了我的功夫，你走吧，不必管我。包袱中有面具与药丸，能减林中瘴气之毒，朝着北狼星的方向，路的尽头，就是你们大琰的军营。”
苦宥抬手封住他两处穴位，能暂缓毒药扩散：&1dquo;你知道我能看见?”
凤小金并未回答，只是拼着力气道：&1dquo;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
他摸索着扣住机关，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拉，扣板翻转，将苦宥送了出去。
外头是一片松软潮湿的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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