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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动手术，大家都在病房门前焦急地等待着，连朱远庭都变得安静，握着她的手都在抖。

  &1dquo;手术中”的灯还在亮着，一整夜，他们都没合眼。

  早上，朱依依下楼买早餐，朱远庭也跟着一起去。

  &1dquo;姐，”朱远庭的眼睛还红着，&1dquo;你说，万一，万一真的——”

  话说到这，他不敢再说下去。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意识到生命原来这么脆弱，一个月前还在和他一起打球的薛裴，现在躺在手术台上，戴着呼吸机，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别人宣布结果。

  &1dquo;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朱远庭从口袋里把那张银行卡拿出来，递给她，&1dquo;开学那天，薛裴哥给了我一张卡，他说你和爸妈赚钱不容易，让我不要问你们拿钱。”

  朱依依没有伸手去接，冷声说道：&1dquo;等他醒了，你自己还给他吧。”

  朱远庭像是从她这得到了信心，语气坚定了些：&1dquo;好，等薛裴哥醒过来，我立刻还给他。”

  买好早餐，他们坐电梯上楼，恰巧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朱依依几步走上前，手里拿着的豆浆差点洒了出来。

  肋骨断裂，颅内出血，医生口中更复杂的名词她没听懂，唯一听懂的是那句&1dquo;病人现在的情况还是很危险，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一句话，无疑是晴天霹雳，她搀扶着朱远庭的肩膀，才能勉强让自己站稳。

  从玻璃往里看，医生挡住了一半的视线，她只能看见他身上穿着的病号服，旁边放着各种仪器，他现在只能依靠这些仪器来维持着他的生命体征。

  她忽然记起最后一次见他，他在小区门口等她回来。

  那天，薛裴穿着深棕色的薄款风衣，有种温润的贵气，还没到冬天，他就披上了她以前送给他的围巾，也不嫌热。

  她没有留他下来吃饭，但临走时，他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开心，他说：&1dquo;你不需要对我很好，偶尔给我一点甜头，我就会很开心的。”

  许是消毒水的气味闻久了有些犯恶心，朱依依跑去厕所里吐得天昏地暗，吐到最后只剩下干呕。

  站在洗手台前，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越看越陌生。

  薛裴昏迷的第十天，周时御帮忙联系了转院，从桐城转到北城。

  这段时间，周时御一直在联系国内外脑外科的权威专家，好几天都没睡觉，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办完转院手续，朱依依代替薛叔叔阿姨向他道谢。

  一向嘻嘻哈哈的周时御此时脸上挤不出一丝笑容：&1dquo;当初要不是薛裴拉我一把的话，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衔时也就完了。”

  又是一次漫长的手术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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