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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豆鼻尖一酸，低着头久久不能说话。
嫫嫫伸手摸摸她的头，口中继续说：&1dquo;说来也是怪，明明是大和尚帮了我们，他却听了娘子的话之后，跪伏下去，给娘子行了好大的礼。说，以后都会为徐家祈福。之后，他取了娘子的眼泪，放在随身的提灯中。夜里便在府中做法事。叮嘱我们，一整夜不可以点灯，不可以说话，各在屋中，不可出门。第二天一大早，等我们出去，大和尚已经走了，姑娘好端端地正坐在大门口的门槛上，拿着蛐蛐，望着路哭呢。”
汤豆突地问：&1dquo;那提灯是什么提灯？”
嫫嫫想了想：&1dquo;就是个黑木雕花杆的提灯。”
汤豆不由摸了摸胸前。身上现在还有灼伤的印子&1dquo;那灯他留下了吗？”
嫫嫫摇头&1dquo;不曾留下。”
汤豆想了想，又问：&1dquo;他来时带着个小姑娘有多大？”
&1dquo;和姑娘一般大。”
&1dquo;走时带着小姑娘走了吗？”
&1dquo;问了四邻，说是大和尚天不亮就背着小丫头拿着钵走了。”
&1dquo;小姑娘身体不好吗？”
&1dquo;挺好呀。前一天都还活泼极了，还爬到树上去抓虫子呢。有使不完的劲。”嫫嫫说起这些往事，十分感叹：&1dquo;自那起，姑娘就好了很多了。只是不爱说话，没事就写写画画的，天天跑到大门口站着，望着路，像是盼着什么人来似的。娘子说，这是感激着大和尚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呢。”
&1dquo;后来我再没病？”
&1dquo;直到最近春夏带着您去抓鱼，您昏过去那次&he11ip;&he11ip;”嫫嫫说&1dquo;这可是吓死人呀。还好现在都过去了。”
&1dquo;我都写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1dquo;也没人认识。也就是些童罢了？反正都存在娘子那里呢。”看着汤豆的眼神有些迟疑。大概因为她问得太多，又太&he11ip;&he11ip;
汤豆垂眸：&1dquo;嫫嫫，我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不好了。”
嫫嫫心下一松，急忙劝慰：&1dquo;姑娘不要多想，忘记就忘记了，您问我，我慢慢说给您知道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您如今大好着呢，全不像以前。且放宽心，万万不能思虑太重了，伤了心神。”
&1dquo;那您别和母亲说，她要着急。”
嫫嫫连忙点头：&1dquo;自然自然！”又很感慨：&1dquo;姑娘是大人了，开始疼娘子了。也不枉娘子这么疼姑娘。”
主仆两个因这一番回忆，唏嘘不已。
汤豆说想看看以前自己都写了些什么，嫫嫫也都答应。徐娘子贵重的东西都是她收着的。&1dquo;明天还有些衣裳要拿来，一并给姑娘带来。”
第76章自白
徐娘子理完了衣裳便有下仆领着个老仆来。
老仆跑得满头大汗，进来便跪：&1dquo;娘娘传话到家里，让娘子进宫说话。”
徐娘子不敢怠慢，立刻便起身去。走了一半，停了停脚，叫汤豆把练的字给她带去几张。汤豆那里有几张写的并不是颂文而是一般人常用的字，是因为她写不惯毛，拿来练练手的。
但实在太丑。徐娘子却不在意：&1dquo;不怕的。也就是想让娘娘知道你身体好，高兴高兴。”
今上有两个儿子，一个是皇后娘娘所出的皇长子，还有一个尚还年幼生来脚上缺一个指头。大殿下虽然是有时候昏睡不起，但起码没有残疾，所以将来皇位毫无疑问是要落在大殿下身上。久未立太子，是因为朝上以为，大殿下重疾，小殿下不全，便该以今上的弟弟平阳王为继任。今上自然是不肯。两方一直各不相让。
&1dquo;听上次娘娘的语气，等今上下月封禅之时，便带殿下同行，并将殿下立太子事宜呈于宗庙告知祖宗。到时候封禅完了，朝中便是再有异意，也无可奈何。省却很多麻烦。”徐娘子叹息：&1dquo;京都有大风雨来，等你病好些，咱们就立刻返回老家去。”
汤豆安慰她：&1dquo;宫中的风雨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徐娘子没有再说。只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急匆匆与下仆去了。
中午时大公子回来，听闻徐娘子给汤豆带秋衣。
汤豆故意对他说：&1dquo;好看是好看，可不便于行。”她手脚自在习惯了，家里的衣裳都过生华丽繁复，因为到了京都，又有格外多的约束&1dquo;哪怕不出门，衣服上的规矩也多起来。我是不懂。比如禁步吧。我走着路，还得听它声音节奏对不对。声音不对就是失礼了。我们老家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大公子只静静听着，吃完了饭，却叫了裁缝到家里来给汤豆置办衣裳。
以前他穷得很，但现在好些了，虽然宅子滑换，出手却比以前不得宠的时候能大方得多，不像当时要拆东墙补西墙地维持国公府公子的体面。
但汤豆左看不满意，右看还是不满意。挑得店家都有点绷不住。
大公子只坐在上座，静静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选来选去，好不容易选了个布料简单又没有太多花纹摸上去也很是柔软的布料，店家却说：&1dquo;这布不多，做不得一套衣裳下来。”
小丫头便不大高兴：&1dquo;即是不多，挑中了也不能做成一套衣裳，那你带来干什么？难不成是来给我们开开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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