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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乖觉,整日把自己衣裳洗的香。”桓行简点了点她脑门,嘉柔捂着笑,“大将军臭了吗?”
桓行简作势又要罚她,嘉柔连忙摆手:“不敢了,不敢了!”
算算时辰,桓行简把她鞋袜拎过来:“回去吧,你姨丈应该差不多到了。”
闹了半天,嘉柔出好些汗,用袖子轻轻擦拭了番,坐下了,两脚一伸:“劳烦大将军等我把脚晾干了穿袜子。”
桓行简就坐在她对面,她眸子一闪,脚伸到他衣服上蹭来蹭去:“这样好似要快些。”眉眼舒展,如远山含笑,双颊的红晕似春日里被撕开的一片花雨点染开透,他看了看她,低眉轻笑,由着嘉柔两脚在自己身上顽皮擦抹。
“闹够了没?”桓行简等了片刻,一捉她脚腕,沉沉地问,嘉柔抿着唇儿摇头,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我洗衣裳累了,套不上袜子,大将军……”
圆润的脚趾勾了勾他掌心,痒痒的,含义不言而喻,他很给面子,替她套上袜子穿了鞋,眉头一挑:“小姑娘,我伺候的还满意吗?”嘉柔嘴角藏不住的欢喜,露出个椿蜜似的笑容,天地无涯,人间苦短,有人终于肯拿她当珍宝,嘉柔按在他手臂上,借力起身,把盆一端,两人结伴回了大营。
见到桓行懋,桓行简微觉意外,兄弟两人略碰了碰目光,旋即分开。一行人到帐子里,把战事汇报了,桓行简静静听着,末了,微笑道:“桓行懋都督,”他目视亲兄弟,“诸将皆有功,唯有你,功过相抵,无赏亦无罚。”
桓行懋眉宇间迅掠过一抹惭色,起身作揖:“是,属下领命,这回属下指挥不利,险些让中军陷入倾覆之险,还请大将军降罪。”
“我刚才的话不够清楚?”桓行简淡淡瞥他,“日后你在长安,自当多历练,为国尽力,回坐吧,年轻人有的是机会建功。”
“是。”桓行懋默默回了座位。
随后,以胡车儿为的几个羌将也被召见,鱼贯而入,包括阿梅嘎。一番寒暄后,桓行简同阿梅嘎交汇了个眼神,她那双碧眸中,有些焦躁不安的意思。
耳边,是胡车儿正跟桓行简讨价还价:“不知大将军回了洛阳,上奏天子,天子会怎么奖赏我们呢?”
胡车儿把头一扬,傲然而示。
“我回去自然会跟天子奏明尔等今日之功,怎么赏,要看陛下下旨了。”桓行简脾气很好地应答着,气度不改。
胡车儿“嘁”了声,目光炯炯盯着桓行简,嘿嘿一笑:“大将军,你们汉人有句话叫什么明人不说暗话,”他汉话磕磕巴巴的,“什么天子,你虽是大将军可其实就是大魏的天子,天子怎么赏我们,那不还是大将军的意思?”
听得旁边陈泰直皱眉,他很板正地看了眼胡车儿,欲言又止,目光一转,看坐上的桓行简气定神闲,不否认,也不承认。
“我会上表给天子,封王裂土,以表彰你的忠心和英勇,如何?”桓行简把道看似平和,实则犀利的目光在胡车儿身上一过,微微笑着。
胡车儿眼睛一亮,神色激扬,毫不客气接受了:“那就多谢桓大将军了!”
桓行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了眼阿梅嘎。
电光火石似的,阿梅嘎心里的恨意顿时沸反盈天,颇带深意地盯着桓行简看了半晌。
等暮色下来,军营庆功,酒斟满了,鹿肉烤起来了,滋滋流膏,飘香老远。
帐内,胡车儿竟索性夹了幅舆图兴冲冲闯进来,勾勾画画的,就要抢地盘。桓行简不动声色作陪,耐心听他狮子口大开,案几上,摆满了美酒菜肴,尚没动箸。
“边吃边谈吧。”桓行简做了个“请”的动作,说着,一拍手,外头阿梅嘎和羌王被带进来了,阿梅嘎怀中抱了坛酒。
胡车儿微微一怔,却也只是森寒寒弯了弯唇角,喊了声“叔父”而非“大王”。
桓行简微笑着让几人落座,当面先封了胡车儿这回带的心腹几个手下,人被召进来后,欢天喜地地去了。
旁边,老羌王白虎看在眼里,腮帮子不觉抽搐,眼袋耷拉着,可目中精光乱闪把不满投向了桓行简,几要作,阿梅嘎一按他的手,笑盈盈起身,走到了胡车儿面前。
把他跟前酒碗斟满,坐在他身边:“阿兄,恭喜呀,”说着欣慰地看向白虎,“父亲,你不知道阿兄这回有多勇猛,父亲虽然没有儿子,却有这样的好侄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胡车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饮而尽,突然想起什么,对桓行简道:“大将军,我要的美人呢?让她来陪我喝酒!”
说着,瞥了瞥阿梅嘎,“好妹妹,你又不能陪我睡觉,还是去陪叔父喝酒吃肉吧。”
桓行简养气的功夫是一等一的好,神情无异,笑道:“她是汉人,你知道我们汉人女子都是不随意抛头露面的,她又害羞,这样,等晚上给你送帐子里,你看如何?”
胡车儿哈哈大笑,一把扯掉个羊腿,满嘴吃的都是油,兴奋道:“大将军爽快!”
如此一来,阿梅嘎倒有了理由在旁为他不断斟酒,胡车儿喝得直打嗝儿,越无状,手不忘在舆图上叽里呱啦用羌语要这要那,阿梅嘎平心静气说给桓行简听,他不过略一点头:
“告诉他,我都答应。”
阿梅嘎不禁朝胡车儿靠近了几分,女人的气息浓烈,加上酒劲儿,胡车儿在晕眩迷离中只觉眼花耳热,慵懒问她:“桓行简答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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