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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哥请你！”

  戴国一反常态地连菜单都没接，直接点了啤酒之后就歪到了毛江身上闭了眼，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一副软软的皮囊。

  毛江接过菜单：“我来吧！”

  迟骋将点单的活页和都递给了池援。毛江在念，池援在写，都是戴国爱吃的东西。尽管如此，还是没有把那个吃货国给勾引出来。

  等菜的时候，啤酒便先上来了。

  戴国二话不说开了瓶，给大家都满上之后，也不等其他人开口举杯，自己便先闷了满满一杯下去。酒还没流进胃里，眼泪就哗哗地下来了，仿佛那一杯啤酒都灌进了脑子里，然后就近寻了个出口，全部从眼窝里涌了出来。

  四座惊诧。

  “国！”

  毛江轻轻地抚上戴国的脊背，戴国一转身，将脑袋砸进了毛江的肩窝里，哽咽着说：

  “从今往后，你们的戴国小朋友我也成了一名孤儿了！”

  迟骋小心地问道:“你爸妈……正式离了？”

  戴国在毛江的肩窝里点了点头。

  原以为自己早已做足了心里建设，原以为自己一直过的日子，也不过如此，有没有那一纸凭证，都不过是浮云。

  可当他们真又走了一遭民政局，各自带走了盖上了红章大印的官方凭证时，戴国才真正意识到，他心里唯一的那一点牵连断了，这个家从此散了，是没有退路的散了，是他再也拢不回来的散了，原本都是我家的东西，现在变成了我的，她的，他的，原本的我们，变成了我，她，还有他。

  戴国的肩膀抽动着，听不到他哭泣的声音，毛江却知道，戴国此时内心有多么压抑，他比哭出声音的时候伤心百千倍，也难过百千倍。

  毛江一手将戴国揽入怀中，另一只手轻轻地安抚着他的脊背，就像小时候母亲的手轻轻滑过他的脊梁，哄他入睡。

  “，心里难受就好好地哭出来，我在，骋哥和援哥也都在，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没有人会笑话你，也没有人会看轻你。你这样憋在心里，你的毛毛会很心疼你。”

  毛江贴着戴国的耳朵，轻轻地对他说着只有他能听得到的话语。

  整间屋子里都沉默着，戴国终于放开了内心的压抑，出了轻轻抽泣声。

  原以为自己只不过难过一会儿就好了，原以为自己早已经看得很清看得很透，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太在乎这些徒有虚名的牵绊，原以为自己他们互相成全，自己也可以就此放下……

  原来那么多的原以为，不过全是戴国一厢情愿的假想，他低估了那一纸法律凭证的意义，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与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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