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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美术生一直在后海画像，几乎每星期都来，已经好几个月了。佟彤悄悄问希孟：&1dquo;这个画像算是什么水平？”

  他搂着她笑而不语。

  美术生收起炭，吹了吹纸面，笑道：&1dquo;先生您的肖像好了。”

  张浩然龙颜大悦：&1dquo;真像真像。”

  反正又不是行家，不懂美术的人对于肖像画的评价标准，也只有&1dquo;像”而已。

  这美术生基本功练得到位，画得尤其形似，鼻子是鼻子眼是眼，跟放大出来的证件照似的。

  张浩然伸手就要去接。谁知那纸向上一拐弯，被人截胡了。

  希孟把手中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往佟彤手里一塞，看都没看，随手在纸面上抹了几下，好像在擦手上的糖稀。

  美术生当时就急了：&1dquo;先生这是人家付钱画的肖像&he11ip;&he11ip;”

  希孟把画纸丢回去，笑得欢畅：&1dquo;不值一百五啊。”

  炭的迹被擦花了好几处。但意外的是，张浩然的肖像并没有就此破坏；恰恰相反，被擦花的地方形成了巧妙的阴影，如同画龙点睛，提高了整个纸面的立体度。原本中规中矩，以&1dquo;画得像”为要目标的肖像画，摇身一变，折射出了一种随心所欲的&1dquo;再创造”的风采。

  就连不懂行的外人也能看出来，这张&1dquo;不太像”的肖像，比路边小摊上画的那种仿佛复制照片一样的肖像画，造诣上天壤之别。

  纸上的张浩然，依旧是规规矩矩的黑框眼镜理科生模样，但却多了三分洒脱，三分豁达，眉目间更是神采飞扬，像是从某个荡气回肠的电影中定格出的一帧，又像是个天才科学家即将上台领诺贝尔奖。

  美术生目瞪口呆，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好像从老师手里接过考卷一样接过画纸，认真看了好一会儿，才往上面喷了定画液。

  然后小声问：&1dquo;我能照张相吗？”

  希孟慷慨点点头。美术生赶紧从座位底下拿出自己的手机，横七竖八一顿拍摄。

  然后问张浩然：&1dquo;先生，能给我扫一下码吗？我把刚才那一百五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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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浩然左手拿着手机，望着手机屏幕上那一百五的退款，右手拿着塑封好的肖像画，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高兴得合不拢嘴。

  &1dquo;可以啊，大师！”他兴高采烈地夸希孟，&1dquo;没看出来您还是行家哪！”

  他走到路灯底下，当场把这画也拍了照，修都没修，直接拿来做了微信头像。

  &1dquo;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找不到女朋友了&he11ip;&he11ip;”

  佟彤挽着希孟胳膊，得意洋洋得没边儿了，咬一口山楂糖葫芦，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子。

  他心情甚好，绷着没笑出大声来，但秀美的脸上容光焕，眼睛一直微微弯着，不时低头看她一眼。

  路上回头率当然高啦。佟彤终于觉得自己不像盛世美颜的小助理了。小女生们看看希孟，再看看她，一个个化成人型柠檬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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