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页（第1页）

  就连堵车都那么有节奏，那么有美感。

  佟彤就地找个石阶，招呼希孟坐下，面对一地灯火，两人并肩呆。

  忽然佟彤又现了什么：&1dquo;等等，这天际线&he11ip;&he11ip;”

  璀璨的城市框架中，大街小巷穿插其中，一座座地标性建筑一览无余，背靠着北面若隐若现的群山，勾勒出一道独一无二的天际线。

  和希孟当初在民宿门口，随手涂抹出的那道天际线，堪堪吻合。

  佟彤以前以为，他大约是在网上、电视上看到过帝都航拍的镜头，以此为蓝本绘的。

  此时此刻，她突然意识到，他在那墙上绘的，也许是实景&he11ip;&he11ip;

  &1dquo;你来过这儿？什么时候？怎么没告诉我？”

  这景区连她都没听说过，依山而建的石阶明显是修的，有些地方的路牌还没做好呢。

  希孟弯了眉梢，捞一把凛冽的空气在鼻尖嗅嗅，告诉她：&1dquo;大约八百年前，北京建都的时候。有人带我来过。”

  佟彤：&1dquo;&he11ip;&he11ip;”

  好像确实无法提前跟她报备&he11ip;&he11ip;

  他在回忆中沉浸了一会儿，没有和她细说的意思，指指远方的山峦、头顶的星，告诉她：&1dquo;那时候底下是一片沃野，仅有几个不成气候的小村子。河流的走向也和现在很不一样。我当时便很喜欢这个地方。墙绘的时候，也是按照同样的角度，把那些现代建筑加上去而已。

  &1dquo;没想到今日再次有机会登顶一观，还有人陪着。”

  佟彤总算明白他为什么拉着自己直奔这个地方。原来是怀旧来了。

  古月今风，山海依然。

  她问：&1dquo;你是不是见过很多古代名人？能让我涨涨知识吗？”

  他想了一下，才有点答非所问地说：&1dquo;有些人，在同类面前人模狗样、道貌岸然，但在物件儿面前不设防。用物件儿的眼光看人，就能看出很多&he11ip;&he11ip;有意思的东西。”

  那些人类达官显贵把手头的收藏卖来买去，以为自己是物件的主人；殊不知，物件们只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管家助理，也在挑选合眼缘的候选；

  买卖的时候，看谁不顺，随便动用一点幻术，让买家一个打眼，和宝贝失之交臂；或者让对方以为此物不吉，不宜摆放在家，等等&he11ip;&he11ip;心术不正之人很容易中招。

  但即便如此，要等到一个和文物互相尊重的知音，也是难上加难。

  更别提他这种心气儿高的，一百年里有九十九年都只能是凑合。

  &1dquo;以我的出身和地位，人类本应将我视为师长，至少是朋友。”希孟说，&1dquo;可我经历的大部分藏家，都只是将我当做一个私藏的值钱玩意儿，可以向朋友炫耀，可以进献给上官，缺钱的时候还可以卖。我在那样的环境里，纵然阅人无数，也没心情与任何人深交，把他们当过眼云烟而已。

  &1dquo;所以&he11ip;&he11ip;你若觉得我见多识广，却是未必。尤其是最近一阵子，总觉得自己空活了一身岁数，见过的世界却不如一个染了网瘾的人族晚辈丰富。”